十个人分到两辆车,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但考虑到体型,似乎就没那么简单了。
赵孟华当然希望平均分配,或者自己在女生更多的那边,但当夏弥率先表示双胞胎所在的那辆苏家的奥迪a8坐不下之后,突然之间就已经决定了成员的归属。
他坐在昂热旁边的副驾驶上,后面则是两个小弟,而落在最后的路明非则被分在了全是女生的保时捷上。
路明非完全不觉得后座四个人能比那对小胖子舒服多少,但陈雯雯、柳淼淼和苏晓樯都没意见,他也不好再耽误时间。
只是就连副驾驶也轮不上他了,柳淼淼坐上了那个距离楚子航最近的位置,他则只能在坏笑着的夏弥招呼下坐进后排。
这一路倒是再没有什么紧急事况了,警察的消息明显比昂热的计划慢上一步,在最开始以哨卡的形式堵截失效后,对保时捷的特定刚刚传递下去,换了新车的通缉犯们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驶离了中心市区,而上级传达的命令还停留在对于出市的道路封锁上,殊不知其追踪的目标已经在眼皮底下进了机场跑道。
即便是家里有矿的小天女在看到将要乘坐的飞机时也愣住了,专机这个词本身就已经是地位身份的象征了,配置以及维护更是呈指数增长的天价奢侈品,而眼前的这架更不是一般货色,而是一架黑色的“湾流G550”。
这种超远程商务机大概只会在接待时常会出现在新闻标题上的政要明星时动用,在这种专为私人服务的设计下,飞行体验如同躺在自家床上一样平稳舒适,一觉醒来便能跨越半个地球,精力充沛地出席活动。
而现在它只是包庇罪犯的工具。
赵孟华也张大了嘴,他虽然没有苏晓樯家有钱,但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却了解的更多,能够拥有这种级别的代步工具的昂热,少说身价也得几十亿,然而他从没有在任何地方见到过这张脸,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敢问昂热校长是有什么身份显赫的朋友吗,还是说出身于哪个贵族?”
“都不是,家族的话从我出生就没有这种东西,我是孤儿。”昂热微笑着回答道,“至于朋友嘛,确实有很多支付得起一架专机费用的人,不过只想用这点钱来衡量我,恐怕也是不太够呢。”
赵孟华还想追问,但楚子航拦住了他。
“知道太多对你不好,如果时机合适的话,校长自然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没必要这么严肃,小孩子对财富和权力感兴趣实在再正常不过了,作为教育家,当然要尽全力呵护每一颗尚未定型的幼苗。”老人表现得温文尔雅,然而后半句话却用了与其形象极为不符的词语,“虽然这架飞机经过一些畜生改造,坐起来可能不会很舒服,但多少还是休息一下吧,毕竟下了飞机,咱们就该到幕后黑手的老巢了。”
......
昂热并没有骗人,不知道为什么,这架湾流的噪声极大,甚至比普通航空公司的客机还要吵,除了发动机的声音,甚至还能确实的体会到飞行的氛围——机翼撕裂空气的尖锐爆鸣。
据说大概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过老人口中秘书一般的“诺玛”申请了一夜的时间,落地后可以让他们继续休息,这实在是极好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下困倦不已,顾不得那么多,便裹着毛毯沉沉睡去了。
唯有路明非独自坐在角落,从兜里掏出已经揉得有些发皱的信封。
他还没来得及看,当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必要看。
昂热说那是路明非父母准备好让自己在其入学时转交的信,情况紧急之下提前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换句话说就是,不到拆封的时候。
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母表现得像是某种得到了警告的先知一般,即便是联系也如此吝啬小心,通过各种渠道,却从没有直接向儿子问候的打算。
大概是觉得我会一直等下去吧,路明非想道,将一封信作为迟到的成年礼弥补十八年来缺席的陪伴么,觉得只是用一些“饱含深情”的文字便能够代替所有他在迷茫痛苦的时刻得不到回应的补偿?
他抚摸着信封的表面,试图感受寄信人残留的体温,但很明显,经过无数邮差的手,抵达他这里的时候已然失去了亲情的魔力,反倒像个精心准备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