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皱起眉头，他这下确信了，夏弥刚刚一定是装模作样的，她一看就缺少了英灵召唤的基础知识，别说她是不是真的能一眼辨认出英灵的身份了，能说出认识的人，怎么看都是过于沉迷二次元的体现。

“呵呵，你开心就好。”

想通了这一点，路明非也懒得讨论下去了，比起越发变得没有营养的对话，他更关心外面的测试进行到哪里了。

然而隔着单向的玻璃窗，方阵的队列才开始动弹，路明非结束后工作人员对于绘着法阵的图纸产生的疑虑似乎刚刚解除，赵孟华正昂首挺胸地走向那个小黑屋。

夏弥也跟他一起趴在窗前，似乎是在辨认哪个人评论过自己的胸部，目光比路明非更加专注。

变故突如其来的发生了，即便隔着磨砂玻璃，外部的色彩都变得晦暗了不少，但冲破黑屋的光束还是清晰可见。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他甚至看到了场地边缘那一圈武警扣动枪栓的动作，枪口已经对准了光的中心。

他来不及迟疑，急忙推门而出，感受着刺眼光芒的同时还认识到了真正好的隔音材料的质量，外面的尖叫声，老师们安抚学生情绪的喊话，乃至近在咫尺的副组长带着威胁般的吼叫，以及——

赵孟华喜出望外的大笑声。

路明非从未见到过赵孟华如此失态的举止，后者正不可思议地凝视着手腕上出现的令咒，眼罩耷拉在耳侧，已经破碎的黑屋废墟中，倒在地上的工作人员正一脸惊恐地注视着凭空出现的女子。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子，一头黑发被梳成马尾垂过腰间，眼角似乎抹着青色的眼影，站在那里，妆容服饰、行为举止好似古装片里的人物，但这个是真正从千年之前穿越而来的古人。

“想必你就是我的master了吧？虽然是以失败之身被召唤至此，心情未免有些复杂，但这次我定会将指派的任务策划得更好，请你放心。”

赵孟华激动地靠上去跟对方握了个手，虽然他完全不知道召唤的缘由，也疑惑着这个女子跟电视上报道的黑人之间强烈的对比，但并不妨碍此刻爆棚的虚荣心，唯一有点扫兴的是之前测试过的学生们都已经被带回教室，少了大半见证他光辉时刻的观众。

拥有一个可供驱使的英灵，这绝对是世上最值得宣传的事情了，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在法阵生效的瞬间便已经达成，当赵孟华这个名字出现在电视新闻上，仕兰中学的“此獠当诛榜”第一自然便会易主，从此以后所有学弟学妹都会听着他的名字步入高中部。

“哇！真的会当场召唤出英灵欸，可惜没有看到完整的过程，学长你看到了嘛？”

赵孟华望向远处，路明非和那个艺术班的高二女生也走了出来注视着自己，除了羡慕以外，不可能有别的原因了吧？回想到刚刚自己在看到路明非被喊去等候室时涌起的阴郁的情绪，赵孟华觉得自己实在太傻了，运气这东西永远都会更眷顾本来就有实力的人，而不是平时就畏畏缩缩的废柴！

他得意地转过身去，无声地炫耀着自己随手实现的又一个成就，他的马仔们也在队列里喝彩呐喊，刚刚还因为异变而被吓得不轻的学生和老师似乎意识到赵孟华召唤的英灵十分安静，并不像新闻中看到的那么具有攻击性，也开始鼓起掌来。

赵孟华闭上眼享受着这种感觉，沐浴着体育馆的天窗上洒下的阳光，这是他本就不平凡的人生中最辉煌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