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戏百姓见唐敬耍绳如此了得,完全不输任何舞绳俳优,竟还拍手叫好起来。唐敬心急如焚:“看什么呢,跑啊!”那些百姓不认识这些泣鬼雷,觉得莫名其妙,
却见那马夫气都不喘一口,径直地抱起最近的一个泣鬼雷,露出草原人特有的狰狞:“一起死吧!”
他拧动小瓮底的机关,就地一摔。唐敬两眼瞪得溜圆,立马向后跃去,同时遮住面孔。
轰隆一声,随着十几个泣鬼雷的爆炸,剧烈震动和火海涌入高空,黑烟浓浓。周遭的小棚被迸射出火石脂一并点燃,漆白坊墙上也染上了触目惊心的黑斑。那些未来得及撤离的百姓被这地狱业火无情吞噬。
强烈的冲击力将唐敬掀去数十步之远。唐敬艰难爬起身,脑子嗡嗡作响。这种场合,他在西域经历太多,太多了。
唐敬很快恢复神志,脱下身上染满火石脂的火浣斗篷,还好追时抢了一件,不然真得栽在这了。
至于那几个拍手叫好的看戏百姓,怕是炸的连影儿都没了。整个街道充斥的惨叫哀嚎,地上滚着十几个身着烈火的凄惨百姓。
唐敬也顾不得他们。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剧烈的碰撞声,显然是方才的剧烈爆炸声惊动辕马,一头撞在了侧边的坊墙上。
唐敬快步追了上去,拔出腰间横刀,趁着那些狼崽还没反应从眩晕中反应过来,手起刀落,地上和辎车上很快多了几具尸体。
唐敬从布袋中取出一个烟丸,扔在地上,黄烟骤然升起。这些剩余的泣鬼雷,只让平靖司的人来处理了。
他一刀切断辕马和辎车之间的绳子,骑上辕马朝着剩下的三辆追去。
剩下的三车泣鬼雷已经到升平坊的位置,再往前走就是东市,那里汇聚了无数商贾货资,繁华似锦。哪怕是炸了一颗泣鬼雷,都会损失惨重。
唐敬御马之术了得,很快在街口永宁升平的位置再次看见了那三辆两辕辎车。
越往北,人迹和摊棚就越多,这种大型辎车就越难前进。唐敬追上时,他们正好被堵在了街口处,恰好有一辆马车正在街口缓缓拐弯。长安的交通法则规定:来避去,贱避贵。
突厥人的辎车没有挂任何象征身份的旗帜,而驶来的马车挂了一圈金黄色流苏,旗帜飞扬,彩棚纱幕。旁边还跟着几位头高马大的护卫,一看便是贵人家眷。
寻常来说,突厥人的两辕辎车应当避让,可他们毕竟是突厥人,哪有什么交通法则可言。
独眼狼冷冷道:“没时间了,撞上去。”章萜生马鞭一挥,马匹不顾一切的直接撞了上去,直接撞了个人仰侧翻。唐人马夫一脸诧异,长安什么时候有这样穷凶极恶的马夫了?
那几位护卫见事态不妙,拔出钢刀走上前打算讨个说法,不料直接被章萜生等人割了脖子。
其余的贵眷护卫哪见过这场面,纷纷退了去。毕竟混口饭吃,搭了性命着实不必。
章萜生口中不断怒吼,手中缰绳上下摆幅,驱使着辕马一步步朝着走去,硬生生开出条路来。唐敬来到事故地前,侧身下马,扔出烟丸,拔出横刀冲了上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可鬼使神差的独眼狼忽然转过了头,和唐敬三目相对。
“你先走。”独眼狼拔出车上储备的钢刀,走下了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