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池通善的人不论是谁,尽数倒在血泊之中。旅戈军迅速排成队列,拦在了通合宅的街门处。
长安只有大官显贵的宅邸才能将府门直通街道,这样一来,就不用走坊门出坊。而这个宅邸是早些年是一位波斯王来长安探访,特意建造。波斯王离开后,这个宅子也就搁置了。
与此同时,正面的旅戈军已经备好了攻门圆木,正朝着府门撞去,很快便传来轰隆一声,府门骤然倒地。
埋伏在两侧的旅戈军迅速持弩补上,接着攻门圆木为掩体,很快和里面的突厥人大战起来。
府邸内的二层木阁内,一位狼崽连忙上楼,慌乱道:“旅......旅戈军打进来了!”
独眼狼两眼怒目:“不是让你们设了明暗哨子吗?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就打进来了。”狼崽埋着头:“我们本是一水刻时通报一次,可上次我没收到回应,准备回禀,可我刚到木阁,就有人说旅戈军打进来了。”
独眼狼皱着眉头:“旅戈军什么时候有这般能耐了?”
唐敬伤痕累累,被折磨的血肉模糊,还不忘提起一口气,嘲讽一句:“你还不跑?”独眼狼狠了唐敬一眼,一刀切断唐敬的绳索,朝着唐敬口中塞了一团毛边纸,拉着唐敬准备从街门逃窜。
此时章萜生和数位狼卫驾驭着四辆马车驶到了木阁门口,独眼狼和章萜生上了同一辆,并把唐敬押了上去。
“街门,去曲池坊。”
章萜生淡然一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去哪。”章萜生挥舞手中马鞭,辕马顿时朝着街门方向跑去。
唐敬看着辎车上整齐摆放的七八个阔口大瓮,一个个都被草席苫住,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唐敬的嗅觉十分敏锐,依稀闻到了一丝刺鼻的味道,但稍显即逝,可见这群突厥人包裹的究竟有多好。
因为只闻到了一刹那,唐敬总觉得有几分熟悉,这些大瓮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突厥人刚出街门,迎面而来就是一轮箭雨,而突厥人似乎早有防备,手中纷纷持着木盾,喀喀喀的格挡声此起彼伏。
这些突厥马夫顶着木盾,挥舞手中马鞭,朝着旅戈军恶狠狠地撞了上去。
旅戈军见状,纷纷散开,侧边的持枪士兵振足一冲,就要戳向马头侧耳。辎车上的突厥人忽然拿起一个木瓢扔了过去,木瓢里装满了褐色液体,然后扔去了一个火折子。
那位持枪士兵眼里死锁马匹,见是一个木瓢,心生不屑。只要扎死了这头马,这次行动就是头功!
褐色液体溅满了士兵身体,加上飞来的火折子,浑身骤然升起了剧烈的火焰!士兵很快传来了凄厉惨叫,试图原地打滚熄灭火焰,但这烈火就像是牢牢嵌住了他的身体,不减分毫。
一些士兵脱去外衣上前拍打,可只要染上一点,火焰迅速就蔓延了上来,那些士兵不得不丢掉衣服。他们想要找水,可最近的水也在曲池坊里啊!远水怎么救的了近火呢!
章萜生哈哈大笑,用突厥语喊道:“狼崽们,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地狱业火!”
狼崽们从辎车后拿出一个人头大的小瓮,朝着人多的地方用力扔去,轰隆数声,滔天的火焰升起了剧烈的浓烟,原本阵地有序的旅戈军被炸散开来,整个街口瞬间变成了一片汪洋火海。地上尽是哀嚎的旅戈军,有如鬼泣。
这一刻,整个曲池通善仿若人间炼狱。
唐敬这一刻再怎么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这是......这是......闻名西北的泣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