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运昏睡中仿佛做了一场梦。
梦中的自己手中拿着一枚玉匣,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身前的瘦小身影。
洞穴昏暗潮湿,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周围非常静,只隐隐传来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随着玉匣关合,跪在地上那人被这“啪”!的一声,惊的打了个哆嗦。
他把头埋的非常低,双手高举托着“非物”。
那物像个十二面骰子,其上绘满了符篆,内里似有活物,此时正有诡异的触手透过缝隙缓慢蠕动着试图钻入掌心。
手上传来似灵魂被啃噬般的痛楚,可即便再恐惧也丝毫不敢反抗:“玖源师…”
刚开口“我”便狠狠一脚将其踢的翻滚出几步远。
那人挣扎着起身重新跪下,咽下口中的血水低头道:
“对不起,居运师兄,我…”
冰冷的话语讲其打断:
“孙福禄,我念及同门不忍欺你,约定你我听天由命,谁先被派往笼园,便由谁去完成此事,这也是经你同意的。
“现如今你却跟我玩心思耍手段,你是真拿我当傻子了?你的手段别人不知,以为我也不知?”
“孙福禄,我待你不薄吧?”
干瘦的身影将头重重磕在地上,任碎石将额头刺破。
直磕的满脸鲜血才敢抬头:
“师兄,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算计您,我真是不知那管事为何如此,请师兄信我。”
说完再次将头贴在地面,双手托着非物举在脑后,久久不敢起身。
他在赌,赌玖源不敢杀他暴露身份,赌玖源也怕完不成天宫的任务。
玖源身为天宫圣子之一地位超然,所做之事也无一不是凶险异常,而他被选为其道伴的那一刻内心其实是绝望的。
呵呵,说的好听点是叫道伴,说白了他们这些人无非就是圣子们随手便可轻易抛弃的消耗品。
虽玖源给了他看似公平的希望,可真当噩耗临头时这“公平”却显得是那般可笑。
也有想过就这么听天由命,或许能活呢?
可向裂隙内投非物?任他苦思冥想数日也想不出任何活命的可能。
天魔宗的这处裂隙在笼园之内,那是一处峡谷,借煞气养了一群魔物,他有手段御煞,却对付不了那群魔物。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冲破魔物的包围将非物投了进去。
可裂隙随之出现的未知变化才是最可怕的,即便是最轻微的煞气爆发,他也将瞬间死亡。
他想要活着,他还不想死,在天魔宗的这段日子久源待他确实很好。可在真正的生死存亡面前,这点好却是那般的不值一提。
他也无法否定自己对生的渴望。
此时那非物已没入掌心大半,撕裂灵魂般的痛苦使其面容扭曲狰狞。
直至失去意识,久源也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