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里，宝玉一直在曲村治下各处转悠，也算是考察指导工作。

有时骑马，有时坐船，走过了农田、湖泊，跨过了几百里山河。韩东君（黎青河家的）也跟着，路上照顾安澜、安悦。雪梨、安馨、雪苹已经比较大了，隐隐有摆脱束缚的架势。

在韩东君看来，这几个女孩子是想多了，东家哪里束缚过她们，只是不想她们有危险而已。

从北池盐湖到帽儿山一带，麦苗长势相当不错，农夫们已经下地除草了。更高的地方，3月份才能开始新一年的农耕。

东家没让停止，各村的训练就一直每天持续。有消息说，东家近来经常入村下田，护卫们就更卖力了。大家都知道，只要东家来到，就必有犒赏。四年下来，新建立了300个村，15个乡，村级护卫有了近三万人！

四年下来，曲村治下能开发的，基本都开发的差不多了，以后只能走精耕细作的路子，种些更赚钱的东西。

四年下来，已经有了二十个大仓，储备了足够60万人吃用三年的粮食，这还不包括土豆红薯等。

四年下来，各类工匠近三万人，商号和下属护卫队也有近三万人，白银结余600余万两。

.......

这接下来如何发展呢，如何改变这个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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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16年（开元1年）2月27日。

曲村贾府议事厅，众人又在争论。

从草原归来的田立信，坚定的认为：“我们应该越过太白雪山，打下一片地盘儿。至少先收编几个部落。草原那边山高皇帝远，也没有什么束缚，我们曲村有极大的施展空间。继续呆在齐洲，倒不是说不行，只是我的地盘不可能再扩大多少了。”

田立本：“我们如果向南，面对的是顶级世家。同他们做点生意，送礼意思意思，没什么问题。要是抢他们的土地，人家会调动朝廷的军队来收拾我们。北6郡，正是有了草原人的威胁，才没有出现顶级世家。最大的吴家已经被灭了。如果再灭一家，南边的世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我们想安生，也没机会。齐国的地盘是有定数的，我们多了，必然是有人少了。”

黎青河：“吾不反对去草原。可若是郎天胜他们回到草原就翻脸不认人了，该怎么办？我们去了草原，会面对多大的战争场面？柔然人会不会再回来？东家去那边之后，如何快速控制局面？又如何快速稳定地盘？要是郎天胜他们只是装傻呢？”

傅永年：“黎兄说的不错。就当去草原是做一次大生意，首先要想的是如何才能不赔本儿？不赔本儿才是重点。更何况是去谋一国。”

杨翰林：“吾也不反对去草原。可这是去谋一国。需要慎重！”

赵吉隆：“各位先生啊，当初曲村一无所有的时候，也不见各位如此胆小啊。现在买卖做大了，就不敢冒险了？”

张来顺：“当时东家带我等灭朱狗儿时，也没有多想。就想着灭了那个山寨，好安生过日子。我们曲村如今有了这么大的家业，吃点败仗，又当如何？我们又不是朝廷，不会带几十万大军过去。现在过去，最多准备几千人而已。动静太大，我们也不敢哪！”

贾增田：“俺想着，就去干一次吧。就当是去做马贼，也别想着做多大。就像我们曲村，四年多以前也没想到能有现在这么大。咱就再用四年时间，看看能做多大？能在草原上抢多少地盘儿?”

贾增发：“杨梅林不是弄出来一套《天地史册》。咱看了，史书上那些打天下的帝王，从起兵到拿下一片江山称帝，不过也就七八年或再长一点的时间。”

高凌峰：“从姚方志、苗开疆传来的消息看，目下柔然人西去，天郎草原无主。现在不去，晚几年去，就再无这天赐良机了！一个聪明的民族，不可能过的如此贫苦。就我短暂看到的，在太白雪山的另一侧，全是衣服破烂、全是饿在面黄肌瘦的难民而已。天郎灭国也有6年多了，这十几万人，依然很虚弱。拿下他们，喂饱他们，用曲村的方式教育他们，将来他们就是为曲村征战的虎狼雄师！”

郭天启：“正是因为他们虚弱，我们过去就是他们的神，就是他们的救世主。把他们拿下了，再从齐洲移民过去巩固地盘，则大势可定。吾也观察过雁门边军，吾自认为曲村的骨干护卫们不比边军战力差。边军能干死60多万蛮子，我等还收拾不了一群草原难民？笑话！”

李班：“各位先生掌柜，俺就是个粗人。可俺知道，这四年，咱们曲村人人过的都是神仙日子。各位都走出曲村许多次，知道外面的世界。就看看其他县村，日子过得都比曲村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就以木工这一块来说，俺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还能做什么桌椅板凳，可东家就发明出来了。俺信东家。”

陶春：“俺也信东家。俺之前从未见过烧砖，如今曲村治下人人住的上砖瓦房。俺之前从未见过瓷器，如今曲村的瓷器全齐国抢着要。东家有神技，俺信东家。”

穆钢：“俺就是个铁匠，之前从未有人看的起俺，俺做出的刀剑还经常受用在俺自己身上，现在还有许多伤疤呢。可来了曲村，俺学会了许多炼铁炼钢的法子，做出的东西都是神乎奇迹！俺没办法细说，俺就一句话，东家说干，俺就干了，没有坏话。”

宝玉挥手，让核心圈子的人安静下来。“吾之所以要北进，也是从史书中有所发现。这与天象有关！”

黎青河：“敢问东家，是何种天象？莫非是什么示警？”

傅永年：“敢问是何种凶兆示警？”

黎青河、傅永年这么一问，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投来征询的目光。宝玉莞尔一笑：“不会是火山喷发、地龙翻身，而是旱涝！”

傅永年：“东家这么一说，确实令人担心。百二十多年前，就是天下旱涝不断，所以晋朝6分。我齐国也是在这混乱中建立的。二百五十多年前，也是天下旱涝，之后有了晋光武中兴。与其说是中兴，不如说是再造了一个王朝。”

黎青河：“东家是说，旱涝又要来了？”

宝玉：“差不多吧。从史书上的记载来推断，是要来了！也就两三年的事情。”

雪梨、安馨、雪苹：“所以大哥想带大家去草原？”

宝玉：“将地图打开。”宝玉指着地图，“这是东家我参照史书和一些商家的地图粗画下来的大陆舆图。南边就不说了，单说北边这天郎故地。这是多么大的一片地方啊。单从地域上来论，跟整个晋国差不多，比齐国大两倍。而且这里有一条东西三千多里长的大河，据水工处回来的兄弟们讲，大河水量不逊色于汉水，许多地方很适合耕种，气候也差不了太多。”

杨翰林：“如此，这草原，我曲村入得！不想去也得去！”

宝玉：“诸位，我们不妨来一次举手表决，看看现场多少人同意。”于是所有人都一起举手，“好！好！好！不愧是自家人，都支持。既然是这样，那就需要明确下分工了。

田立信、郭天启、高凌峰，点齐五千人马，随我前去草原。田立本、贾雪梨、贾雪苹调五千人，随后队押运粮食，尤其土豆红薯要多带。贾增发负责后续的粮食运送。通知贾增良、梅庆林，准备海船，试着沿海路向北，寻找燕水入海口。

贾增田、黎青河、傅永年负责曲村商业、村政、粮食等事宜，快速调整曲村名下各个商号的总掌柜和总督导，我曲村人北迁以及新增移民事宜。你们和杨翰林出人选，咱直接任用。

赵吉隆、张来顺，负责留下训练各村护卫队，可以再增加3万人的规模。

杨翰林负责贾增水、毛大任、贝无双、宋方准、常永芳、余康年、傅斯奇、黎明保、黎明正、傅明成等等八十位学堂先生回归学堂后的一应安排，可适时调到新编的护卫队任职督导。李班、陶春、穆钢、赵顺丰、顾双、齐安泰，原职位暂时不变，暂归杨翰林调遣，等候任用。

贾玉来、贾玉宝，留守保卫曲村。（其实他们是锦衣卫一类人！曲村各处都有他们的眼线。）

各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众人：“愿听大东家调遣！”

宝玉：“接下来的事情会有许多，都忙起来吧。注意保密。如果有商号的人问及船队调动，就说我们曲村要在北边山里建粮仓。如果问及东家我去哪儿了，就说东家到草原打草谷了。其他的先生们，就由杨翰林负责向他们说明。”

众人：“我等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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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曲北村的校场上，宝玉集结了5000人的护卫队，这乌压压的人头聚到一起，也是壮观的很。要知道，在蓝星的时候，宝玉手下最多也就管几十个人。

宝玉站在点将台上：“东家我要带你们去干一件大事，发财的大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敢不敢去啊？不是东家瞧不起你们，这次去，可是真要拼命的。比你们跟着商团打强盗还危险！不敢去的，站出来，东家我绝不为难他。”

李丰收也在队伍里，冲着台上喊：“东家，要带俺们去干啥呀？俺们可是穷出身，这一身性命早就给东家了。东家让俺干啥，俺就干啥。谁要是站出去，就是自绝于曲村。”

宝玉：“东家我，要带你们去草原人上打草谷。哎呀，这几年哪，听说草原上，你来我往的，大多数柔然人也向西边去了，天郎草原只留下一帮残兵败将，谁也打不过。我们要是不过去抢一把，就对不起冤死的亲人们哪。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不都是因为柔然人入关才无家可归的嘛。所以呀，这小股的柔然人，咱得去收拾他们。说不定啊，还能抢一帮女人回来，给你们当媳妇儿。你说，好不好啊？”

众护卫：“好！好！好！进草原，抢媳妇儿！”

田立信：“东家只是先这么一说，看你们这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

众护卫集体大笑：“哈哈哈哈！”

宝玉：“你们之中谁最有出息，咱现在可不知道。谁最先抢媳妇儿，咱也不知道。”

李丰收：“东家，那谁知道啊？”

众护卫再度大笑：“哈哈哈哈！”

宝玉：“只有天知道，地知道，你们自己知道。所以，有一个算一个，现在退出还来的急。去了草原，就不能回头了。运气好的，不仅有媳妇儿，还会有战马和牛羊。运气不好的，死在了草原上，东家也会给15年工钱做抚恤。就说干不干吧？”

李丰收第一个走出来：“东家，我李丰收第一个干啦！”

后面的众护卫也向前两步：“跟着东家干啦！”

田立信上前宣布：“既然兄弟们都准备去，那就宣布几条纪律---

第一，我们是去收拾柔然人，其他人能不打就不打。

第二，不准乱杀人，不准抢劫！你们一个个的要是把老丈人小舅子砍死了，人家也不会做你们的媳妇儿。”

众护卫：“哈哈哈哈！”

田立信继续说：“第三，一切听命令行事，但有擅自行动者、散布谣言者、散布恐慌者、私自偷盗者，杀无赦！

第四，但凡投降者，就地收编。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第五，......

第六，......

......”

郭天启、高凌峰也来汇报准备事宜。

郭天启：“我军已备齐硬弓1000副，盾牌1000副，皮甲1万副，马500匹，护卫制式大雁翎刀1万把，匕首1万把，被服2万套，棉布1万匹......”

高凌峰：“沿线所有船闸、粮仓、村庄，皆已经准备好接应事宜。各种物资已经准备发运。预计三月初三可以通过神仙洞，到达神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