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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认一门亲戚

进村的牌坊前,累了的六兄妹,看到了另一群人。

对面那群人也没想到,李家村还会有人在,一个个都跟活见鬼似的。

宝玉告诉妹妹们:“别怕,他们只是在收割庄稼。他们不收,这些粮食就会全烂在地里了。”

打扮成青衣书生模样的宝玉一直很安静、很稳重、很礼貌的样子,引起了对面人群的好奇。

有一个老者,像是所有人的头儿,就过来问:“小哥儿,传闻李家村的人全都没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宝玉见老人到跟前,就学着电视剧中那些文人的样子,向老者深深作揖:“好叫老人家知道。小生全家人到临清郡城做生意,后遇强盗,父母皆遭歹徒所害,要不是家丁拼死相护,小生和几个妹妹也不得活路。听父亲言,李家村有旧交,就来投奔。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小生带妹妹到达此处,发现了全村人竞皆遭遇不幸。小生就将死者全部安葬在祠堂里,自己也带着几个妹妹在村子里先安顿下来......”

言毕,宝玉适时的几滴眼泪流了出来。

老者见之也甚是感慨,信了宝玉。在收割庄稼的男女老少也围了过来。

宝玉想,这算是回到人间了,眼里又多了泪水,鼻涕也流了出来:“老人家,近两个月没见到这么多人啦。小生都以为自己不在人世间了。”

雪梨、安馨、雪苹,按宝玉交待过的‘装’,眼泪鼻涕统统流了出来:“啊哈啊啊啊...”,验证了‘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故事一直是假,流露的全是真情实感。

宝玉观察下现场的人,停下哭泣:“老人家,李家村没人了。这田地里的庄稼,能收就收吧。你们不收,老天就收走了。莫辜负了老天的好意。”

庄稼人听闻少年的道理,脸上没有了不安,全都和气起来。

宝玉也不忘向老者请教:“敢问老人家,您贵姓?乡亲们从哪里来?”

老者:“好让小哥知道,老头子叫赵天寿,来自十五里外的曲村。村子里有赵、张、贾三大姓,全村有一百来户人家,是县内数一数二的大村子。”

宝玉脱口而问:“是大曲村?”

赵老头:“以前是叫大曲村。后来村里姓曲的搬走了,曲族出过一个大官。大官不让村子叫大曲村。那大官多少还有点良心,知道这里是祖宗源起之地,保留了曲村的名字。”

宝玉内心在想:‘TND,TNND,这是什么剧情啊,还是蓝星情节投射?’宝玉想到,‘刘长宁的母族就姓贾。’

联系一下前世记忆,宝玉随口说道:“这赵家、张家可曾是百多年前从别处迁来?曲家、贾家在三四百年前是坐地户?”

赵天寿一脸诧异又很确定的样子:“不错,小哥不愧是书生,竟连这样的乡村故事也知晓。老头子我有礼了。”

后面的黑瘦小伙帮腔说:“俺叫贾增田。小哥说的没错,我们贾家,三四百年前就是做地户。这曲家全搬家走人了。”

宝玉又是作揖:“好让大哥知道,小生也姓贾。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们是同宗啊。”

黑瘦汉子:“小兄弟,长在何处?”

宝玉:“国都济源。”

黑瘦汉子:“可有族谱辈分歌?”

宝玉不自觉的说起了在蓝星时的族谱:“......仕黄达连咏,贵为真文汝,梓德宝学增,玉才智忠杰,思贤越和风......”

黑瘦小伙看着赵天寿:“天寿爷爷,天寿爷爷,居然可以对上族谱字号,看来是一家啊。“

赵天寿:“也是奇了,收个庄稼就能遇到自家人。贾家要入丁加口了。你们贾家四代没出过书生官员了。”赵天寿看着宝玉,“小哥呀,报上你家三代姓名。”

宝玉:“小生贾宝玉,父贾德*,祖父贾梓*,曾祖贾汝*,高祖贾文*。济源小门户,当过小官,做过生意。”

赵天寿放低声音和姿态:“辈分对的上,回到村里,你就是贾家老太爷一辈的人啦,这一辈也就三个老家伙了,都七老八十了。悄悄的说一句,于家族无功德,想必没人欢迎你认祖归宗。”

增田:“俺辈分小。俺这就回家去了,报给族里,您老要是回去,全族人读书识字就有希望啦。”

赵天寿捋捋胡子:“这倒不错。村子里识字的不多,对文人士子很是看重,要是能做官就更好了。贾家曾经也是世家,现在却是寒门,有你回村,复兴有望。小兄弟啊,可愿意当教书先生?”

宝玉再秒懂,假装思考一下,答道:“此事,愿听老兄差遣。既已到了自家门口,自当进门认祖归宗、造福乡亲。”

赵天寿也是秒懂,‘这年轻人,懂事。知道进退,贾家有福了’。

雪梨、安馨、雪苹,傻乎乎的见证了这短暂的认亲现场。安澜、安悦,无感的在李家牌坊前跑来跑去,曲村的小孩子们也加入进来。

回李家村的路上,安馨问宝玉:“大哥真想认下这家穷亲戚?”雪梨、雪苹也直直的看着宝玉,想知道答案。

宝玉:“大哥说过什么,你们忘记了?”

雪梨:“大哥说过,我们不再是大汗的儿子女儿,也不是皇帝的儿子女儿,我们是同父母走散的孤儿。”

宝玉:“记住这句话。也记住大哥在那位老汉面前的编的故事。不可说错了!记住了没?”

三女齐声:“记住了,大哥!”

宝玉:“切记,切记,活命第一。”

雪梨拉住宝玉的手,雪苹也拉住宝玉的手,安馨直接抱住了宝玉的腰,“我们都听大哥的”,安澜、安悦直接从后面抱住宝玉的大腿,“我们听大哥的话,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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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村人继续收割着李家村的庄稼,再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又过了两天,曲村贾家老人停在了村口牌坊。

赵天寿带着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宝玉兄弟,这两位是贾家的老兄弟贾宝麦、贾宝田。还有一位叫贾宝水,来不了啦,身子骨不行了。

回去对了对族谱,有贾文*这么一位先人,后来搬走了。......你当教书先生那事儿,大伙都承情,欢迎你回村儿。曲家走后啊,村子里也就没了势力。老哥儿几个没什么见识,只能你自己想办法,把这帮后人带起来。”

宝玉就找到一个削尖的短木棍,在地上写起字来,先写了一本《百家姓》,续写一本《千字文》,再写一首《正气歌》。

三个老爷子都惊到了,哪见过这个呀,直接给跪了:“小兄弟果真是有大才,求小兄弟入村教育后生辈。”

宝玉也是吓了一跳,快速扶起三个老爷子:“不敢当老哥哥们一拜。小弟愿回曲村,愿入宗谱,愿做教书郎。”

赵天寿向田里喊一声:“都过来,都过来,拜见书生爷爷啦。”

呼啦啦的一群人过来,不一会过来足有一百多

丁口,远点的还不断赶来。宝玉有些受宠若惊,‘见过受欢迎的,可真没见过直接几百人过来磕头下跪抢着来拜爷爷的。’

一群人真的就在宝玉兄妹面前跪下了:“拜见书生爷爷!......拜见书生爷爷!......”一个小女孩儿来了一句,“拜见姑奶奶。”于是人群中开始,“也拜见姑奶奶......拜见姑奶奶......”

雪梨、安馨、雪苹,看到这架势,也笑了起来。

三个老爷子一起笑,赵天寿带头说:“好啦。也见过啦,拜过啦,先回去田地里收庄稼吧。”再回头,就对宝玉作揖一笑说:“宝玉兄弟,你看怎么样?”

宝玉知道,这老家伙是个人精,就说道:“敢不承情,敢不承情。有几间屋舍暂住,入得祠堂宗谱,小弟和妹妹几个就感激不尽了。”

没牙的贾宝麦,稳口一口气,没有咳嗽出来,沙哑着嗓子说:“今后啊,你就是我兄弟,贾家就是你的家。家族后生晚辈,兄弟尽可放心管教。遇到那些不老实的、不听话的,直接揍”。

没有门牙、说话漏风的贾宝田:“大哥说的对。兄弟啊,村子里所有的后生晚辈都要你操点心啦。”

听到贾宝田的话,赵天寿总算是满足了一些:“赵家、张家、贾家,所有后生,小兄弟都管得,不听话,就狠揍。”

安馨此时表现的很开心,问了一句:“三位老哥哥,张家老人呢?”

赵天寿:“张家没有老家伙了。我们那一辈人刚成亲不久的时候,他们几十个非要去当兵,后来被蛮子砍死了。这三四十年孤儿寡母的,好不容易才挺过来。家里没男人,谁也不会把他们家的老婆子当回事儿。就我们三个老家伙出面了。”

雪苹看了看雪梨、宝玉,小心的问:“那蛮子,经常来?”

赵天寿:“那还是我们几个小时候,蛮子经常来,来了就抢东西、杀人、烧房子。张家人死的最多,也不怨他们那个恨哪,就是仇没报的了,一个个顶家梁的男人,又是全没了。”

说到这里,三个老爷子都流出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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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从地窖里拿了几十个大银锭、几袋子小碎银、一箱铜钱,就认真仔细的封住了入口,兄妹相约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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