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彩蝶已分不清此时是何种感想,看着被她亲手重伤的云雪痕,心中隐隐刺痛。
只是薛坤的身死犹在眼前,她又无法释怀。
激烈的思想碰撞在脑海中挣扎,最终亲情战胜理智,薛彩蝶再次向云雪痕袭击,左手更是幻化出一道彩练将他身体缠住,直接甩向了王座。
跌坐于王座之上,薛彩蝶长剑直指云雪痕咽喉,哽咽的道:“为什么?”
云雪痕在与她缠斗中已然感受到薛彩蝶在给他放水,否则以她的修为怎么会拖延那么久,此刻看着泪眼婆娑的人儿,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已然想到结局的云雪痕苦笑着叹了口气:“薛姑娘,我是不信命的,可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说着云雪痕便闭上眼睛不再挣扎,任由薛彩蝶如何处置。
空旷的大殿中,仿佛能够听到风的声音,云雪痕只觉着手中多了一物,再睁开眼时已然身处漩涡之中。
本就徘徊于两难境地的薛彩蝶,在漩涡出现的刹那,鬼使神差的将头上王冠抛掷于云雪痕怀中,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冷若冰霜的脸上满是愧疚,可心中莫名有一丝庆幸,有一丝解脱。
乾元大陆东域。
东域内有一座神秘的山峰,如传说中的仙岛不接地面,不入海域,被人以无上神通祭炼托起,直接悬浮于虚空之中,此山下终年云雾笼罩,便是有人靠近也极难发现它的存在。
此山在东域可谓是家喻户晓,却鲜有人见其真容,只因每三十年才会在人间显现,对外招收弟子,每一次的出现亦会引起东域的震动,只因山上的宗门是七星宫。
顾名思义,七星宫就建立在这座缥缈山峰之上,山上有七座山头,以北斗七星之势排列,更是以七星命名,每一座山峰也各具特色,更是蕴含着不同的星元力与机缘。
天玑山犹如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山上怪石嶙峋,灵花异草更是随处可见,在山腰一处不起眼的山洞内,一女子慌乱的跑进去,而后开始掐诀施法,她神情凝重,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法诀的不断施展,阵法中光芒闪烁,一个漩涡缓缓浮现。
原本放弃抵抗的云雪痕被漩涡吸入其中,再次出现时已然出现在这处山洞内,原来正在闭关修炼的上官绯月仿若感应到云雪痕的危机,不顾姐姐的反对直接从闭关洞府离开,跑进这处经常玩耍的废弃山洞,施展召唤术将云雪痕从秘境中召唤出来。
云雪痕从漩涡内走出,周身星元力及灵力都已消耗一空,才一出现便直接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手中更是紧紧攥着薛彩蝶最后关头抛给他的那个王冠。
云雪痕是认识上官绯月的,可上官绯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此刻二人身处山洞内,反应过来的云雪痕忙向她看去,上官绯月也是第一次打量云雪痕,虽然一身血污,却也是剑眉星目,俊朗非凡。
【若是姐姐真的和他成为伴侣,也不是不行。】
上官绯月心中想着,俏脸却已是红透,小姑娘脸皮薄,还是云雪痕率先打破平静:“是姑娘施展的召唤术,将在下召唤至此?”
上官绯月点了点头,一脸歉意说道:“对不起啊,上次是我的错,在施展召唤术时不知为何会将你召唤过来,只是想要解除契约却是不可能了,以后在施展召唤术也只能召唤到你了。”
说到此处,上官绯月声音更小了,还歉意的朝着云雪痕看了看,他心中长叹都是命运捉弄啊,否则此时的自己可能已在仙界扬名立万了,可也正是她的召唤术,将自己从绝望森林秘境中唤醒,又是她在自己垂危之际将自己召唤到此。
此间因果又岂能一两句话理得清,是非福祸又有谁可以道的明。
现在再追究这些又有何意义,他轻叹一声:“无论如何,也要感谢姑娘这次救命之恩。”
云雪痕恢复些许体力,站起身拱手道:“在下云雪痕,既然事情已经如此,还请姑娘以后若是想要施展召唤术时,最好提前通知一声,否则在下若是正在做一些重要的事情或者不宜让外人观看的事情,岂不是显得尴尬。”
上官绯月想到一种情况,本就泛红的脸更加红润,甚至不敢看向云雪痕:“我叫上官绯月,我姐姐是上官绯云,就是跟你···”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多了,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云雪痕第一次被召唤至此已然知道了她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暗笑。
紧张的气氛松弛下来,云雪痕这才看向手中的王冠,不明白薛彩蝶最后关头为何会放了自己,更不明白她为何要将如此重要之物交给自己。
就在云雪痕通过漩涡进入天玑山时,被人半路截胡的摇光长老感应到星盘传来的波动,便将星盘取出,便见已然消失多日的光点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出现的光点却如此近,直接就在七星宫内,在天玑山上。他想到那日被半路截杀时的情形,想到一种可能,脸色瞬间铁青。
原本受到宫主责罚的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从闭关洞府内走出,离开摇光山,身形如闪电般划破虚空,朝着天玑山疾驰而去。
还未进入天玑山范围,便察觉有人踏空而来,阻挡他行进的脚步,待看清来人,摇光不疾不徐的道:“天玑师兄,映雪师妹,不知你们为何阻我去路?”
来人竟是天玑山山主天玑长老以及上官绯月的师祖夏映雪,夏映雪微微颔首,天玑长老则一点都不客气:“摇光师弟,我们为何前来难道你不知道?还是说一定要毁了绯云的前途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