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纵和桓绢两人闻言沉默不语,这计策可行性很大。但等于是自掘根基。
目前夏口战场上西军将近二十万大军之中,老兵不过四万有余,其余都是新招募的新军,这些人全都是荆州丁壮,是桓璋三户一丁竭泽而渔式抽血抽上来的。
一旦将这些大军全都放弃了,可以说荆州的整体战争潜力都会被极大削弱,也会失去荆州的人心。
但不这么做呢,那就是将近二十万死守夏口然后被东军击溃,江陵也失却可以反击的战备力量。
从利弊上分析,为了大局这么做应该是最佳的方案。
可无论如何,这可是二十万大军啊...真正到了做决断的时候,还是很难将之轻易放弃。
于是桓纵起身言道:“黄公所言不错,如今军心浮动,士气低落,此时出战犯了兵家大忌,若是不战,日久必溃,如今只能行险一击,才能保全精锐,以待来日,不过现在兵无战心,若是我等率精锐置于后,而新军于前,只怕是一开战就要全军皆溃,所以必须要有大将当前,才能让诸部新军随行敢战...”
想到这里,桓纵又长出一口气道:“舅父留在蕲春断后的时候其实嘱咐过我,要直接退回江陵,不要停留在江夏...舅父已经预见到这种局面了,可是我却心存侥幸,想要依托夏口据敌,如今李如愿十万大军在侧,气势如虹...来日再战,我当亲领前军,以激励士气...”
“不可”“不可”
黄业和桓绢两人异口同声道。
“殿下乃陛下长子,如何能让您置身险境?”
“兄长,我去!你坐镇后军,我督前军,我们二十万大军,若是倾力一击,未必就没有胜机,兄长是身为主帅,如何能让你犯险?”
黄业和桓绢连番劝说,桓纵却直摇头,最后叹道:“如今国家危机,荆州若败,则我桓氏再无机会可以保存国祚,所以江陵不能有失,如今我是主帅,就这么定了,来日江面决战,我率军南下抵挡李如愿,三弟你督精锐为后军,驱使大军攻北面东贼营垒,若能胜,三弟则率军支援,若不能胜,则迅速西遁...决不可迟疑!”
桓绢闻言,掩面而泣,不能应答。
黄业苦劝无果,也连连叹息。
翌日,桓纵会集诸将,“两日后与东军决战。本将首当其冲,各部依次列阵,临川王桓绢督后军,敢退者,立斩!”
三日后,大江萧索,江面无风。
战船千余,依次排开,西军主帅,桓璋之子桓纵率荆州水师之精锐万余,以主帅之尊统领前军为前锋。
毅然决然。
桓纵知道自己此战的结果,但总有些事是不得不为之的。
有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