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叉提刀而立,一声怒吼让缺口处的西军肝胆俱裂,尤其是军主刁顺战死,更是让他们失去了主心骨,群龙无首之下溃败发生了。
毕竟刁顺在军中很有威望,勇猛冠绝军中,这次却被临阵所斩,斩杀刁顺的赵夜叉浑身浴血,两层重甲在身更显得威武雄壮,一声呼号,犹如猛虎啸山岗。
这让失去主帅的残兵败将们如何不惊惧?
东军追击出来之后,老胡带着弓箭手也在后面追射,上百支箭雨倾泻而下,落在滩涂的西军人群之中,几乎没有落空,因为滩涂上此刻的人员非常之密集,人挤着人,败兵们疯狂争夺登陆用的小船,想要逃离这个尸山血海的战场。为此甚至自相践踏,互相挥刀。赵夜叉下属的一个名叫雷本的都尉,带着两队步卒排着队向推进,不断挤压西军败兵的空间。
雷本身材高大健壮,本是中军校尉,东郊之战率队投降,因为勇力过人,经验丰富被刘绛发觉出来,委任为都尉,归属赵夜叉部。
其人也颇有些勇烈,但在东郊之战却被北军一往无前的气势给惊到了,归正到刘绛麾下之后,表现的也算是中规中矩,这次作战看到赵夜叉的横勇无敌,算是心服口服,也大概明白了北军为什么以劣势兵力打赢东郊之战,让齐王殿下丢下大军仓皇而逃。
这股气势真是当时中军所不具备的。
此时战斗已经过了最激烈的阶段,赵夜叉和蔡机各自带着所部精锐已经将登岸的西军全都赶下了水,船上刁奇此时也得知了族弟刁顺战死的消息。
今日登岸的一千余精锐撤回的只有二百余,战死者超过五百,其余的都成了俘虏。
这让刁奇的心里在滴血。这可是他麾下的精锐啊,也是他之所以能够立足荆州的根本。
但今日的战斗,进行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没有办法挽回的了,东军打出了势头,被攻破的栅栏仿佛并非是他们的防护伞,而是妨碍他们杀敌的桎梏。
因此西军今日收兵的格外早,一直观战的桓纵也是通晓军事的明白人,今天参战的队伍胆气尽丧,后续如果再接着派兵进攻,士气也会被滩涂上的己方战死者所影响,从而心生畏惧。
本以为上了精锐可以一举攻破对面的营垒,进而在桑落州上站稳脚跟。
现在看来,力有不逮啊。
身后的参军谢尹道:“这过去窝囊废一样的中军,换了上层将领,重新编组之后,之后竟然也能跟荆州的精锐打的如此焦灼...”
桓纵则回头看了一眼,很无奈。到了这会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打的如此焦灼?上午说这话还行。
下午的战事...叫溃败。
李如愿赶到刘绛营里的时候,战事已经接近尾声了,东军开始打扫战场。滩涂上没能登船的西军选择了投降,不投降那就只有死了。
东军方面死伤三百余,西军则是六百多,赵夜叉本来建议把西军的脑袋头割下来,摆在滩涂上震慑敌军。
但刘绛拒绝了,不是因为心慈手软,事实上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年代的形式和手段。
他担心的是大量的尸首堆积在距离军营不远的地方,九月的天气仍然炎热,腐烂的尸首会带来疫病。
这个年代防疫可是重中之重,特别军中这种人员密集生活的地方,一个搞不好那是有可能团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