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驹千草果然如约而至。
青藏王在黑暗中视力很好,应该跟他闭了很久的眼睛有关系,所以他第一眼看见了相模川对岸的女人。没错,来的是一个女人让青藏王微微诧异,真的,他原来以为会是中国传说中的刀客林豹陌,或者是北海道那位将要作古的老先生突破了。怎么想,都不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青藏王没看过中国的武侠和电视剧,没有打架前不问名字的习惯,所以他好奇的问:“你是谁?”
生驹千草声音远得像在川水之下:“你很强么?”
淡淡,却冰冷。
青藏王忽然笑了起来:“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么?”
虽然隔着一条川水,两人却像面对面一样。生驹千草默默摇了摇头,反而看着青藏王背后的龙脊木,“这是你的武器么。”
青藏王顺着生驹千草的眼神把背后的龙脊木解了下来放在胸前,眼神中包含着留念:“这是我的朋友。”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我朋友不多,能成为我朋友的也不多。”
“很巧。”生驹千草点点头:“我也没什么朋友。只是最近才认识了一个。”
“那你很幸运。”青藏王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句:“如果这一架我们没死,我认你做朋友。”
生驹千草冰冷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愕然:“这就是你认朋友的方式?”
青藏王点点头:“有什么不对么?”
生驹千草下意识学着张纱绸一样耸耸肩:“那你的朋友真不会很多。”
青藏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对岸的女人聊那么久,自己不是渴望一战么,不该是一见面就开打么,怎么还聊上了。可能……是对方是女人吧,对女人下手总会让男人觉得不耻。或许还有一个可能可能是自己孤单很久了,想找个人聊聊天,不然真的怕自己都会失去张嘴这个功能。
这句话,好像曾经有人对自己说过。
生驹千草看出青藏王在回忆,不由提醒道:“你走神了。”
如果是之前的自己,应该不会提醒对方而是直接一刀过去,杀死对方后可能还会庆幸。生驹千草笑笑,那样单纯为了杀人而杀人的自己,难怪张纱绸会笑话自己只是一个杀人机器。
青藏王看着生驹千草也笑了起来:“你好像也走神了。”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们这一架应该会被别人记入历史吧,可他们都不知道在打这一架之前我们俩竟然都走神了。”
生驹千草也在笑,很难得的笑。她样子不是绝美,但她笑起来却很难看。
青藏王抚摸过手中的龙脊木,淡淡道:“这根木头是我另外一个朋友送我的。如果我没记错,他叫津端修一,很老的一个老家伙。不过这个世界,就他和他太太对我最好。我曾经在他家里小住过一段时间,他家里是花园也是果园。很漂亮。我所有对家园的想法都能从他的家里找到对应。”
生驹千草眼神一愣,是很明显的一愣。
“他的太太,是叫津端英子么。”
青藏王眼睛一亮:“你也认识他们?”
生驹千草淡淡道:“他们确实是很好的人,我也看过他们写得书明天也是小春日和,很羡慕他们的生活。不过我来这个世界之前,津端修一先生好像去世了。”
青藏王愣了愣,自动忽略了“我来这个世界”这句话,而是抓住了后半句:“津端……也不在了么……”
生驹千草听出他语气的黯然,这让她有点不爽。
修炼一道,本来就该看淡生老病死,何必那么挂怀!
淡淡的气旋自生驹千草所站的沙丘四下散开,先是轻柔后猛烈,不断吹动着她周边的稻谷和矮树丫,青草和芦苇早就被吹倒在地上,但它们并没有被吹断,只是等这股气旋过去再站起来就是。
川水对岸的青藏王自然是最先感察到生驹千草变动的一个人。而且他对生驹千草的气旋很熟悉,因为那气旋换一种说话,叫战意。
生驹千草现在散发着浓浓地战意!
气旋扩散到了相模川上,卷起了江水,形成拍岸的浪花,而且越卷越大,像一群奔马一样朝青藏王所在的岸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