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在地面上，两侧溅起扇形污水，喊声震天，直冲云霄。

楼上的窗户接连打开，探出头，看热闹，男女老少都有，脸上皆无恐惧之色，想来这样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

“那小子完喽”大爷的胳膊搭在窗框上，手里夹着根烟，摇摇头，轻叹一声。

巷子里。

段州右手握刀，把刀横在身前，左手按在刀背上，大喊一声，“等一下，我不是红星帮的，你们认错人了！”。

巷子两侧的人群只停顿了一下，又提着家伙朝他冲来。

带头的人喊道：“那你是哪个帮派的人？”。

“我不混帮派，我是好人，普通人！”

话音刚落，段州身后传来一句“你踏马拿把砍刀，你说你是好人，骗傻子呢？兄弟们，砍死红星帮的杂碎”。

说话间，人已经冲过来，西瓜刀，棒球棍，撬棍，钢管，等等乱七八糟的武器，全都朝他招呼过来，段州背靠墙壁，防止被人偷袭，举刀格挡住大部分武器，靠着墙横移两步，躲开剩余的五六把西瓜刀。

西瓜刀没砍到人，顺势砍到墙上，崩起一溜火星子。

拦腰斩。

双手握刀，向前发力，推开敌人的武器，身形一矮，顺势斩出。

这一招段州记不清他练过多少次，已经形成肌肉记忆，要领是利用腰胯的力量，带动手臂，再把力传导到刀上，像圆规一样，朝前画半圆。

刀已斩出，没有任何阻塞感，所过之处，敌人如同麦子，被齐刷刷砍倒。

上身已经落地，下身还未倒下。

横截面喷出的血足有半米高，天上下起一阵血雨，将段州的衣服淋湿，染红。

巷子里静的可怕。

敌人全都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半截烟头从天而降，划过众人的视线，落到地上，被混杂着血液的污水吞没。

“嘭”一声，下半截身体倒地，敌人跟着颤抖了一下，不知谁喊了一句“跑...”。

左右两拨人同时朝巷子外冲去。

一些人脚步踉跄，摔倒好几次，摔得头破血流，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拼命往前跑，好像后面有吃人的老虎。

段州把狂暴之刃扛在肩膀上，残留的血液顺着刀刃不断往下滴，抬起右脚，越过尸体，边往巷子外走，边自言自语道：“我已经说了，我不混帮派，我是好人，是普通人，你们为什么不听”。

楼上。

大爷重新点起卷烟，被烟熏黄的手指不停地颤抖，喃喃道：“城寨里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住在大爷隔壁的中年男人沉思片刻，快速穿好衣服，冲出家门。

接下来该怎么办？

段州离开小巷，来到一个略微宽敞一些的巷子，抬头望去，天仿佛是一条线，两侧的高楼把世界都吞噬了，上方挂满广告牌，肮脏的电线像蜘蛛网一样，在其中穿行着。

餐馆，赌场，酒吧，理发店，拳馆，按摩店，黑的白的黄的，应有尽有。

合胜帮龙头在什么位置，得找个人打听一下。

“大哥，你是新来的吧？”身后的呼喊把段州的思绪打断，转头一看，是个中年男人，上身穿着T恤，下身穿着短裤，脚上穿着一双皮鞋。

有些不伦不类。

脸上还有一块胎记，黑青色的，让段州联想到婴儿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