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就是有一股它自己特别的气味,被死亡所诱惑的人们愿意为了取悦它而发出痛苦的呻吟。
街道上忽然多起来的神选者已经开始行动了,即使不知道力量会如何降临,但被安排暗中维护的人都已经就位。
观月信吾并没有放出磁场力量探测,只是他们望向自己那敬畏和嫉妒的眼神便可以使他察觉。
一路走来,德川勇次并没有把具体的情况说明,观月信吾也只能亲自探测男人的情况。
但躺在床上的佐佐木基寺就只是在盯着头顶天花板上明晃晃的吊灯。
在他身上,本应该是男人骄傲的地方,却没有东西存在。
“基寺......”
“哦,是观月先生啊。”
没有将目光转向开口的观月信吾,基寺呆滞得像台量产出来的机器。
“我......”
“也没什么好道歉的,我自己选择了那份工作,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又能怎样了。”
“你的家人我会保护......”
“已经死了。”
沉默。
难得出现的愧疚让观月信吾讲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其实观月先生你也不用自责,我为了和家人团聚而做出在密室的那件事后,本来就回不了头了。
人的命运不就是这样的吗?我本来就是个处理不好家庭也管教不好女儿的失败者,没有办法也就只会走向犯罪的道路。
观月先生好心给了我工作,我却也没划分好自己这个普通人和神选者的界限,而最后还木讷到与您分道扬镳。
我真傻。”
眼泪再一次从眼眶中涌出,佐佐木基寺本以为在那个失去自己身为男性一切的夜晚所流干的泪,终于在宣泄中淌了出来。
“但是我的妻子和女儿祥子......
祥子为什么要以那种令人羞愧的恼人姿态死去啊!我妻子为什么要在看我吞下自己的那东西后被逼自杀啊!
即使她们不是什么受人崇敬的人,但被我爱着的她们凭什么要遭受那畜牲的折磨啊!”
那对难以诉说痛苦的眼睛便让观月信吾畏缩。
可嘶吼完的基寺像是被扯断了体内的线,挺起的脊背已经又一次弯下来了,声音也重新软弱了下来。
“对不起,观月先生,这种事情其实不该太过强加迁怒于你的。
只是我的悲伤已经不知道该向谁发泄了。
但是,就当是为了其他不应该遭受这种不幸的人,对首一郎使用杀鲸霸拳吧。”
“好。”
基寺没有回应观月信吾的坚决,他重新躺下了,现在只有消毒水中的灯光能消遣他浓烈的空虚。
只有脸上的泪痕还说明他还是有感情的人。
观月信吾出去了。
“给我只烟。”他向一直倚靠在门外的德川勇次伸手。
“出了医院吧。”
“我他妈让你给我烟吔!!”
癫狂的样子让受惊的护士都没勇气上前劝导。
德川勇次只好从怀中递给他一支卡斯特。
没有人敢对这弥漫开来的烟雾发出一声抱怨。
“走吧。”
“去哪里。”
“去找我爹,在我碾烂首一郎那杂碎之前我要告诉他,即使是我的父亲也不能阻拦我屠戮的决心。”
......
......
......
观月信吾只来过一次观月正雄的住宅,就是自己被堂堂正正介绍给他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