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枷锁被轻易挣脱。

赵成睁开双眼，轻出一口浊气。

筑基已成。

察觉到动静，阿布都拉面容复杂转过身来：“若是之前你说能保我入唐军，我尚有几分怀疑，但现在……”

他缓缓摇头。

筑基，不论是唐军或是西域诸国，都算得上是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

赵成站起身来，并未言语，从阿布都拉手中接过一把长刀。

荒野的风沙裹着风沙愈发凛冽。

二人静静藏在山丘后。

赵成看着那张西域面孔上的刀疤。

先前他从运粮唐军中得到这一情报，数年前有一西域人孤身入都护府，为加入唐军不惜以刀划脸，蘸血指天起誓。

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希望，万里孤城是新手关卡，情报终究要有用处才对。

谁曾想，赵成还没多说什么，只是蘸水在桌上写下两字，低语几句，阿布都拉便迫不及待跟着自己出来。

即便自己路上说清了将要做的事，他也没有丁点犹豫。

唯一纠结的，只是到底能不能入唐军。

“为了当大唐的兵，当真如此值得抛去性命？”赵成不由开口问道。

“你不懂。”阿布都拉用牙咬紧缠着刀柄以及右手的布条，从齿缝中挤出一句。

远处唐军运粮队伍伴着驼铃轻响逐渐显露。

赵成感受到身旁沉重喘息声。

毕竟，这是玩命的活计。

两军交锋，横插一手，极大可能腹背受敌。

地面砂砾微微震动。

“来了，你去挡住分流骑兵。”一切都按照赵成计划进行，他握紧手中长刀，说完之后顺着沙丘隐蔽身形，向着先前斩杀耗牛种的地方跑去。

号角声沉闷响起，马蹄声由远而近仅在刹那。

不多时，熟悉的吐蕃骑兵便从黄沙中冲出，直奔唐军运粮队伍。

赵成小心藏在沙丘之下，静候马蹄声走远。

他倒是能勉强对付吐蕃骑兵，但是在那之后，面对成功举行蝉拉仪式的吐蕃贵族，属实是难为自己。

更何况，除了他之外，其余人并无天命在身，挡不住耗牛种的蛊惑心神。

带上阿布都拉，只是一个保险。

用来保证自己能在无干扰的情况下尽快解决吐蕃贵族。

血祭成功之前，那人也不过是正常人罢了。

只要是人，被杀就一定会死。

赵成辨明号角声方向后，自黄沙中一跃而起。

“敌袭。”

“保护悉勃野。”

当赵成被看见时，吐蕃贵族仪仗旁侍从慌乱呼喊声便跟着风声传入耳朵。

号角声再度响起，却有几分慌乱。

赵成倒是有几分恍惚，上次来到这里，明明除了耗牛种只剩下几张人皮。

没想到现在活着的倒是不少。

听到号角声，吐蕃骑兵定会回援，来不及多想，赵成亮出刀刃杀入人群。

吐蕃贵族周遭侍从悍不畏死，奈何实力相差过于悬殊，不过三两呼吸，除却被布帘遮挡的车架，再无呼吸声。

赵成擒着长刀，三步并作两步踏上马车。

掀开布帘，却有几分诧异。

“女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戴银饰，面容柔弱女子。

眉眼轮廓极深，纤腰硕果，皮肤雪白，颇有异域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