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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乡

伊比利斯帝国冬天是寒冷且漫长的,而位于帝国西北方的萨尔玛省俾卑拉休山脚下的维拉维镇亦是如此。

经历过“北陆大战”①的洗礼使得原本位于深山中曾经的矿业小镇维拉维②显得更加的冷清。雪白的山峰在阳光映照下显现出金黄色,在一串响彻山谷的火车鸣叫声中,一名铁路工人十分费力的扳动了道岔,火车缓慢减速进了站,最终停靠在了站台边上,伴随着浓浓的蒸汽,车上零零散散下来几人,其中有一人身材魁梧,身着旧军大衣,背着大包。站台上一名年轻的邮递员见到此人压下帽檐,快步上前走去。

寒风袭来,吹散了蒸汽,那人的面孔清晰了起来,银色的头发很是显眼,邮递员开口道:“是埃米尔老爹吗?”那人反问:“是的,你是?”并回头看是谁在叫他,只见那个邮递员已经扑到了埃米尔的身上,哭着说:“天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奶奶没能等到你回来,她临走前告诉我你一定会回来的。”埃米尔认出是丽娅,转过身来抱住了丽娅,说:“我回来了,丽娅!一定是多萝西奶奶在天上保佑我,我才能回来。”

十六岁的丽娅此时在埃米尔怀里嚎啕大哭,金黄色的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波光粼粼。的眼前这个男人在十年前在矿难坍塌事件中将她救下并选择抚养她长大的男人,四年后的再次相见,发现埃米尔脸上又多了一些沧桑,眼神多了一些无神和犀利,两鬓又添了些许斑白,短暂的团聚后,丽娅说:“我还有几个信件要送,你先回家等我吧,我一会儿到。”埃米尔答应后摸了摸丽娅的头,向车站出口走去。

对于丽娅而言这四年③过得相当漫长,虽然埃米尔在走前将丽娅托付给了邻居多萝西婆婆,由多萝西婆婆照顾丽娅。同埃米尔一同下火车的还有几个同镇的青壮年,在车站前,青年们与家人相拥而泣,也有得知自己家人不在人世的青年在独自哭泣,然而更多的则是一声声无奈地叹息和哭泣。④

走过了镇上冷清的大街,几处破败的房屋,埃米尔回到了曾经居住的房屋,因为丽娅经常打理所以十分整洁,看着桌子上摆满了自己寄回的信件,不由得眼眶一红,将带回的物品收拾了起来,把丽娅的照片摆放在了床头柜上……伴随着教堂钟声的响起,丽娅带着两个面包、三个土豆、两个胡萝卜和一小包肉干回到了家,在餐桌上放下这些东西后,去院里拾了一把柴火,穿上了埃米尔曾经给她买的围裙开始烧火做饭,上面已经有几处补丁,有几处线很松很稀,还有几处缝得又密又紧。

看着丽娅瘦弱的背影,⑤埃米尔走上前,抚摸着她的头说“你已经很努力了,丽娅。”丽娅眼眶一红,眼泪从红红的眼眶滑过脸蛋,用娇弱的声音说:“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呜呜呜,你知道这四年我有多想你吗?以后哪也不去了好吗?”埃米尔捧住丽娅的脸,用大拇指抹着她的眼泪说:“我答应你,就算去哪也要带你一起去。”埃米尔对着丽娅回答道。

良久,丽娅去洗了把脸,埃米尔则是在灶台前看着火,丽娅走了过来,尝了一下锅里汤的咸淡,接着加了些许盐和胡椒,搅拌了一下便盛到了碗里然后将其中一个面包切开,放在了柳条编织的小篮子里,把它们摆在了餐桌上。随后丽娅脱下了围裙,埃米尔也将餐具拿了出来摆在了餐桌上。金色的阳光早已不再透过玻璃映射在墙壁上,天空逐渐的暗淡下来,远处的小镇也点上了路灯。埃米尔点上了蜡烛,一边吃饭一边向丽娅讲述着自己这些年来听到遇到的趣闻逸事,丽娅在听这些故事发笑的同时也携带着阵阵的担忧和感叹,丽娅随后也给埃米尔讲述了他不在的这四年小镇发生的一些事情。从丽娅口中得知多萝西婆婆在去年冬天没粮没柴的时候让生病的丽娅留在屋里,自己顶着暴风雪出去拾柴火,最终抱着一捆柴火冻死在了森林里……

饭后,埃米尔决定第二天去公墓拜访一下多萝西婆婆以及离世的亲人、友人。丽娅熟练的开始收拾起了碗筷,埃米尔从她手中接过,丽娅说:“我来吧!”“还是让我来吧!”埃米尔端着餐具放进了木盆里,从墙角木桶里舀了小半盆水,用抹布清洗锅碗。

埃米尔问丽娅怎么当起了邮递员,突然想起自己在临走前教会了丽娅如何写信寄信。在埃米尔的指导下,丽娅郑重的将信纸塞入了信封,一阵春风吹过,一片桃花花瓣从窗外飘在了信封上,丽娅顺便将桃花的花瓣也一齐塞入了信封,埃米尔微笑着抚摸着丽娅的头,说:“到时候收到你的信打开都是花香味呢!哈哈!”但丽娅在高兴之余却有些难过。小孩子对战争是未知的也是好奇的,丽娅问埃米尔克萨节⑥能回来吗?埃米尔沉默了一下,他其实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到了前线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想了想怎么和丽娅说战争到底是什么,但面对丽娅天真无邪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如鲠在咽,怎么也没法说出口,只得回答了一句“不知道。”

丽娅回答道:“因为每天都在期待着你的回信,而且因为战争也没有人把这些信件送到每家每户,我觉得他们一定和我一样期待着亲人的回信!”埃米尔拍了拍丽娅的肩膀,对丽娅竖起大拇指说:“好孩子,我为你感到骄傲。”

晚上埃米尔换上睡衣,灭了灯,钻进了被窝,这时候丽娅抱着枕头走到了埃米尔的床前,埃米尔有些无奈地说:“丽娅,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年纪了,怎么还要和我一起睡啊”丽娅说:“因为已经四年没有见你了,我还想再听你讲的睡前故事,我还想再听你唱的摇篮曲…”看着撒娇的丽娅,埃米尔也不得不做出让步,“好吧好吧,仅此一次。”埃米尔边说边掀开被子让丽娅进来。一首摇篮曲还没唱完,埃米尔就已经把自己送进了梦乡,丽娅看着埃米尔熟睡的脸发呆。突然埃米尔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面部表情也开始变得狰狞,身体开始挣扎,丽娅刚准备叫醒埃米尔的时候,埃米尔突然坐起来大喊“不!不要!”这已经是埃米尔第三次梦到那个场景了,他瞪大了双眼,双手抱头,面露惊恐,丽娅抱住了埃米尔,抚摸着他的头说:“你已经回来了,亲爱的,这是在家里的床上。”埃米尔这才回过神来,向丽娅道歉,起身颤颤悠悠的去洗了把脸,回来坐在了床边,丽娅问他梦到了什么,埃米尔沉默了一下,向丽娅讲述了自己亲眼见到的那幅地狱般的景象。

背景补充:本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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