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成定局,温家不可留。
处决只是时间问题。
由于白日里他过于害怕和恐慌,晨时又吹了风,当夜直接发热,神志开始恍惚起来。
整个将军府直接轰动了,连夜让府医诊脉。
飞星红着眼眶,站在一旁干着急。
府医将银针从温惊竹手腕取下,起身对着沈松抬手行礼道:“沈将军,温公子只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心中有事引起的发热,出些汗再喝药即可。”
沈松挥挥手:“下去吧。”
府医退下后,目光落在飞星的身上,像把锋利的刀刃。
飞星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沈松厉声质问。
飞星战战兢兢的开口,末了还不断地认错:“是奴才照顾不周,还望将军责罚。”
沈松闻言,最终又叹了声气,捏捏眉心:“起来吧,日后注意些。”
“谢将军。”
飞星并非他府上的下人,卖身契也不在他的手中,即便是在,他现在也没有资格处罚,毕竟飞星是温惊竹带来的。
“好生照顾他。”
说完,沈松离开了。
屋内还剩下冯扶文和何璇曼。
冯扶文挺喜欢这孩子的,抛开是沈即舟名义上的妻子外,相处起来也是舒心的。
温惊竹像是被温养在室内的花朵,温度不适不利于生长,环境潮湿亦或是干燥也会使这娇花腐烂和枯萎。
但远看却又像竹,清雅坚韧,一节比一节高。
夜里,温惊竹醒过来一次,迷糊之间,可以看见一旁的烛芯渐渐熄灭,昏暗的床榻边还坐在一个人。
“飞星...”
飞星几乎是惊醒,连忙应声:“少爷,奴才在。”
思来想去,飞星还是这么唤好了。
他探了探温惊竹的额头,眼里露出焦急的神色。
怎么还是这么烫?
汗擦了,中衣也换了,药也喝了,还是不见好转。
“少爷,先喝点水。”飞星赶紧将温好的睡递过来。
温惊竹润了一下嗓子觉得没有这么干哑难受,问:“几时了?”
“寅时。”
飞星道:“少爷,要不要奴才去找沈将军让府医再来一趟,您的身子要紧。”
说着,他就要起身。
温惊竹喊住他:“明日再说吧,天色已晚,更何况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是太医来了也无用。”
飞星急得都快要哭了。
他却淡然一笑:“命硬着呢,死不了。”
飞星瞪大眼睛,赶紧将晦气赶走:“少爷,您在乱说什么啊,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好了,你先下去歇息吧,有事我喊你。”
“不行,奴才可是答应沈将军好好地照顾少爷,不然明天得少层皮。”飞星干巴巴的说。
温惊竹随他去了,闭上眼睛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飞星见此将烛灯的芯往上挑了挑,这才提着碗蹑手蹑脚的出去,片刻后又回来守着他。
温惊竹脑袋昏沉,睡过去之前还在心里喃喃道,
长命百岁么,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