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如今是后悔极了,当初怎么为政儿娶了这样一个又蠢又坏的媳妇,如今闹出来事。
她对鸳鸯说:“二老爷回府后,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鸳鸯连忙应了,这会子她手心中全是汗,湿黏滑腻,但是她也不敢擦。
派去的人守着门,一瞧见贾政就连忙迎了上去,“老太太请您过去。”
贾政说:“我先去换身衣服,才好去面见母亲。”
“老太太说一刻也不能耽误,让您回来了即刻就去。”
贾政便知有事了。
只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他一进去,便看见贾母黑沉的脸色,贾政悬着心,躬身行礼,问:“不知母亲让贾政过来所为何事。”
贾母怒气勃发,冷哼一声,吓得贾政脸上冷汗直流,“母亲,可是宝玉在外惹了什么祸事?”
他正要让人去拿宝玉,贾母却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我的宝玉最是懂事知理,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让人去拿他,既这般看不惯他,何不把我们都打发了。”
这话说得贾政羞愧难当,他躬身垂头,“贾政不敢。”
贾母嘲讽道:“我看你没有什么不敢的,若不是我老婆子如今还有些用处,你怕是连我也不放在眼里。”
此话诛心,贾政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孝道二字看得极重,不曾想被贾母这样呵责,一时心中慌乱难言,只知道让老太太息怒。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贾母虽心中怒气难平,也强压着平复了一番心绪,才说:“你可知你那好媳妇做了什么事?”
贾政疑惑:“儿子不知,还请母亲告知。”
“你那好媳妇,得罪了临淮王,若不是王爷看在澄玉面子上不愿追究,我们贾家焉能平安。”贾母语气轻飘飘如同浮毛,落在贾政耳中却如一记重击。
他神色恍惚了一瞬,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半晌后,贾政恨恨咬牙,“蠢妇。”
他说:“还请母亲告知,那蠢妇究竟做了何事,竟惹上了那位。”
贾母冷笑,“你那好媳妇,让人出去散播谣言,说澄玉是临淮王的男宠。”
“你竟一点不知,任由那蠢妇胡作非为。”贾母语气中难掩怒气,“你可真是个好舅舅,我看你这番要如何跟你妹妹交代。”
贾政大惊失色,脸上青白一片,恨不得立刻把那蠢妇绞杀。
他以前只嫌王氏大字不识几个,但她为自己育有二子一女,贾政与她素来是相敬如宾。
她虽不能红袖添香,但当家理事,孝顺长辈,没有出过什么错,当得起贾家二太太之称。
如今再看,他真是被那副慈悲面孔蒙蔽了。
但是元春和宝玉不能有一位这样恶毒的母亲,贾政投鼠忌器,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贾政的忧虑也是贾母的忧虑,她隐忍不发,就是担心影响了元春和宝玉。
若是让人知道他们的母亲是这般的毒妇蠢货,他们以后的前程也都化为虚无了。
贾母恨极了王氏,却也只能替她抹平此事,“你媳妇如今哑了,便是她的教训,但是贾家不能一点交代都没有。”
贾政说:“母亲说的是,按您说的那般,周太医过来,就是对贾家的警告,我们需做出一个态度,让那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