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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笛声残

穆蓉刚从街头那边走过,到了人烟稀少一些的地方,回头看,这才发现,月儿居然没有跟上来。

穆蓉四下旋转,是真没有看到人影,心说这下惨了……但还好她记得大概回去的路,如果没记错的话七转八弯几条巷子也就到了。一时之间,脑海又混乱了。

穆蓉扯下脸上的纱巾。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黑了,长街又长又宽,两侧还剩几个摆摊的小贩,卖些精致物件。灯笼儿也红彤彤的在风的吹打下一咔一咔的。

穆蓉走过去,看了一下。摆件十分精致,有梳子发簪手链儿,穆蓉拿起一件,问道:“老板,这个绿石链儿多少钱?”

“五两银子。”

“……三两怎么样?”

“不议价。”

“好吧。”

穆蓉讪讪放下了,这肯定不行,明天还要排队买材料。真是事情到头做什么都难呢。正转身打算找个客栈去看,却见一道身影从街上掠过……是个喝醉酒的人。

穆蓉眯了眯眼睛去看。

是那个小道士。

他脚步踉踉跄跄的,好似随时要摔倒一般,穆蓉走近了,奇道:“是你?小道士?”

那小道士自然不认识她,却一副惊恐之状,按理来说,夜里街上行走,该有这副形状的应该是她才对。那小道士稳住了心神,冷静了,也奇道:“你是谁?”

穆蓉淡然道:“我是白天到石金店排队的客人。今日见你那个样子……为何你不继续与那人证明?”

那小道士果真是好心,解释了道:“今日……今日那人……”

穆蓉继续疑问:“那人怎么了?你惧那人名声?”

“不是!”小道士大声道。

穆蓉仍然静静地看向他。

路旁一个卖馄饨的老板正煮着馄饨,香味儿飘过来。

“坐下说说罢。”

穆蓉走到摊子旁,喊道:“老板,来两碗馄饨。”

“好咧。稍等。”

小道士奇怪了:“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馄饨?”

“我吗?随便啦,问你个问题而已。反正已经街上已经空荡荡的了,也没什么人。”

那道士挠了挠头,根本听不懂她究竟在讲什么俗话,道:“你这一个人大晚上的出门都不害怕的吗。”

穆蓉笑了,道:“你呢,也还不是一个人大晚上的出门,不害怕的吗。”

那小道士见她模仿了他语气说话,不由得笑了笑,道:“我可是‘天机阁’的人呀,这有什么可怕的,哼!”

老板很快把馄饨装了上来,先端一碗,穆蓉道:“你先吃。”

这小道士客气了:“啊,不了,还是你先吃罢,哈哈哈!”

夜风阵阵、灯火也只有这一两盏,没什么光亮,乌云蔽月。穆蓉又继续问了:“白天你为什么会那样?”

“什么样?”那道士仿佛忘了,老板又端上来一碗馄饨,放在道士面前。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穆蓉说:“那个。”

“什么?”道士抬头。

“白天的事?”

“嗯?白天什么事儿?”他嘴里满嘴的馄饨,却硬是假装地把白天令他丢脸的丑事忘了。

“我是不是不该过问你们天机阁的事呀?”穆蓉尴尬地道。

“哦!你说那个事啊……唉!其实我也是不确认的,只是我们这边也跟许多门派一样得出来采购东西。这边就恰好看到了那块‘七彩青炼石’。不过……看在你请我吃这碗馄饨又这么好奇的份上我也就说了罢,那块玉石一定是我家阁主的!!绝对没错!”

穆蓉继续问:“哦!得用那个‘紫九炼钢’搞定?”

“对对对,用‘紫九炼钢’映射,就有我家标志了。可是,没有办法,今天要不是碰上……唉!”

穆蓉慢吞吞地吃,又抬头问道:“碰上秋水?公子?”

“唉!就是因为他声明在外,我才拿他不定,根本这是没办法的事,谁知那是他家的店。我天机阁虽然也是大门派,可这秋千家的小子也不是好惹的啊!他要是报复起来,就算是天机阁在城里也难混下去,唉!真是上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呀!”

穆蓉喝了口汤,噎住了,道:“可是,凡事讲个公道?大家会为您作主的!”

“切!都是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风气向着哪边倒,很明显了!就算得了一块玉石,得罪了那小子,也没好活!”

“没这么恐怖吧……”

那小道士先一步吃完了,道:“那小子……最好谁也别惹,多谢你这一碗馄饨啦!有缘再见了!”

话音落下,那小道士也吃饱了,魂儿算是回来了,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穆蓉还在慢吞吞地吃,时不时喝一口汤。她总觉得那个道士有什么没有说出来一样…

月光皎洁,旁边的首饰摊子已经收去,就剩下这家了。

穆蓉吃完后,喝完最后一碗汤,正要起身付钱,谁知,抬头间,对面就坐了一个人。

他衣着简单装束,已经不是白天那个华丽威严的样子了。只是一身简单服装,漆黑漆黑的,束腰束腕。可是,盯着人的眼神还是那般冷厉,正是秋水。

穆蓉看见他就头痛。

她道:“秋水大哥,这大晚上的怎么出门的?”

家里都不管吗。

秋水道:“你呢?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转儿不怕鬼的?”

“嘿嘿。”穆蓉笑了,道:“我怕什么鬼呀!我这不是……找不到路了嘛!”

穆蓉回想了自己在祠堂跪家法,又道:“话说,那个,在我家那事,你也被罚了罢?”

“你还真敢提啊?”秋水公子就这么威严地坐着。

公平了啊。穆蓉憋笑,道:“那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路过办事,抓个人,一个道士你看见了没有?”秋水凝望她。

“怎么可能,没看到。”

那小道士前脚刚走,后脚你就来了,这秋水公子就是明知故问、臆测人心嘛。

“哦?当真没看到?”秋水又问了。

“真……看到了!”

那方,秋千水长长地“哦——”了一声。他潇洒地起身,又道:“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回去?”

前面她和他究竟有多少流言根本不知道,流传究竟有多广,城中之人也多多少少知道了。穆蓉下意识心虚地看向周围,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仿佛,这下更加心虚害怕了,道:“算了算了,反正我对你是没那个意思的,这瓜李之嫌,还是能避则避了……我自己想办法了,再见。”

说罢,穆蓉待要离开,道:“那道士究竟哪个方向了我不知道,不过,那道士好像真是很怕你哦!我很好奇,你……公子哥?到底跟天机阁那边结下了什么仇怨啊?那块玉石真的?是你们……”

“抢劫”两个字对着大名鼎鼎的秋水公子还真不好说出口。谁知,那方秋水公子却道:“经商了,没几个双手是完全干净的。只不过怎么天机阁这块玉石怎么流进来的?又是怎么被发现的,我就奇怪了。”

“呵,反正这些个理我是不知道了。东西既然流进来了,那就是真的,该还了不是?额……行吧,这事是我越界了。”

秋水公子还是很稳重地道:“你说他怕我?”

穆蓉沉默,道:“可能吧……”

“我怎么觉得你更怕我?”

穆蓉迟疑了:“是么?”

秋水也不答她,只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天机阁那事,得慢慢解决了,我出来也没带人,你一个人路上小心点,走了啊。”

“哦……”

穆蓉提剑,转身寻着大街的道儿走,心道:“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路了,找一家客栈安定下来罢。”

这便找到街边一家,灯火通明,门还开着,穆蓉闯进来,道:“老板,一间客房。”

那老板边数钱边道:“夜已深,店已满;没了。”

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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