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黎推着自行车站在路边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传来消息,他回过神点开消息,是隋明禹给他发的,只有两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田黎?
田黎踮了踮脚,有些兴奋地回了两个字,是我。
他捧着手机紧紧盯着屏幕,等了好久隋明禹也没再发来消息,但仅仅是两个字却让田黎的开心又失而复得。
这份开心让他回到家后即使面对他爸的刁难也选择了无视。
可有些人就是贱,你越不搭理他,他越心痒难耐,想招惹你。
吃完晚饭,田黎将碗刷干净后,立刻回了卧室,正准备写一份材料,外面就传出了一阵异常刺耳的鬼哭狼嚎声。
田志前几天买了一个小音箱,他特别喜欢,每天都要拿着话筒吼两嗓子,但他五音不全,声音粗噶难听,唱出来的歌宛如地狱传声,能要人命,偏偏他还不自觉,越唱越卖力。
刚才她妈带着弟弟去散步了,家里现在只有田黎和他两个人在。田黎听着近在咫尺的声音,估计他就站在自己卧室门口唱,目的当然是找他不痛快。
田黎无奈叹口气,拿出耳机戴上,选择了手机里下载过的一份英语听力播放,并把声音放到最大,可即使这样,田志的声音仍如尖针般刺进他的耳朵。
他闭了闭眼,本来今天心情好不想搭理他的,他为什么非要惹他呢?他不想回来偏要叫他回来,回来之后又不让他安静待会儿。他想做一点自己的事情就这么难吗?
田黎眼神暗了暗,他打开书桌下的小抽屉,拿出一瓶用来粘鞋的胶水,猛地站起身打开了门。
本来靠着门板的田志忽地向后一仰,若不是及时抓住门框,脑袋上一定会磕出一个大包。
田黎在看到他要倒下的瞬间时退后了一步,现在见他站直身子出言提醒道:“能别唱了吗?”
“老子唱不唱,还轮到你管了?我就要唱!”田志对着话筒喊道,声音巨大且刺耳。
田黎揉了揉耳朵,看着他爸胡搅蛮缠的样子摇了摇头,既然给了他机会,他不珍惜,就不要怪他再次不孝了。
他凑近田志,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田志仰头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眼即使毫无波澜却也让他心生恐惧,他还来不及向后退就被田黎夺了手中的话筒。
田黎迅速地将胶水撒到话筒上,然后拽起田志的手按了上去,一切发生得都特别快,田志立马感受到手心里火辣辣得疼。
这是强力胶水,一瞬间便会凝固,沾到皮肤上会有灼烧感。
田志看着粘在手上的话筒咧起嘴,手用力往外甩话筒也没有掉,甚至让他感受到一股撕裂感。
他瞪着田黎怒骂道:“你他妈该死,敢这么对付你爹?”
田黎平静地看着他,“你记性这么不好吗?”
田志瞬间想到上回挨揍的事情,肩膀缩了缩,“你给我滚!这是我家!滚出我家!”
田黎左右看了一眼,这间屋子是他和田野共用的,但是他没来之前是独属于田野的。
这里属于他的东西很少,只有不到一个行李箱的衣服,已经被他拿到宿舍了。所以现在这里一件属于他的东西都没有。
他们在买这个两居室的房子时,并没有想过留他的位置,所以这里确实算不上他的家。
那他的家在哪呢?那个住了十一年,只有一个一米五小床的地方是他的家吗?并不是,那是奶奶家,他只是被扔在了那里,而且奶奶也说过同样的话,让他滚出去,那是她的家。
田黎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原来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