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谦:“?”
“你刚才说什么?”
张岳自信一笑:“我说的是中州方言,这样听起来比较亲切。
您不是和我们局长是同学吗?应该对中州方言不陌生吧?
在中州,不管对方说什么话,都可以用中表示肯定,如果想否定,那就用不中。
至于中州话里面的我和俺,也有不同用法。
比如自称一般习惯用我,如果称别人,或者群称,那就用俺。
给您举个例子,我吃饭,我睡觉,俺爸吃饭,俺妈睡觉,俺俩吃饭,俺仨睡觉。
我没说错吧?”
赵文谦面色古怪的看着对方,他的确没少听宋爱国说中州方言。
不过关于我和俺的用法,还是第一次知道。
仔细一琢磨,不得不承认对方总结的对。
只是为什么“我中”这两个字听起来那么古怪?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直播开会,而不是计较这些细节。
看着时间,他点开摄像头:“大家好,我叫赵文谦,来自京城农业部。
其实大家对我应该不陌生。
作为农业方面的精英,你们只要参加过国家级规格的专业知识培训,应该都见过我。
所以我就不多废话了。
至于今天叫大家来的目的,你们应该也知道。
关于这次山城庄稼因为细菌感染,导致大面积减产甚至绝收的事,情况已经非常严重。
所以我才把大家请过来,商量一下对策。
对了,先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次我专门邀请了两个特殊嘉宾,他俩是来自中州的杨泽和陈奕冰。
陈奕冰是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高材生,可能大家对她有些陌生。
但说到咱们农业局在农村土地征用计划的改革,你们是不是就熟悉了?”
杨泽虽然也在十二楼的会议室,但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张岳,所以距离赵文谦比较远。
对方介绍陈奕冰的时候,他本来并未在意,可听到农村土地征用计划几个字,却愣住了。
虽然杨泽在农业局待了不短时间,可这种规划他还真不知道。
而看赵文谦的语气,这个规划貌似还挺牛叉的。
所以到底什么情况?
为什么自己从来就没听陈奕冰说过?
他立刻在直播间的评论区发消息:“各位大佬,农村土地征用计划是什么?能不能解释一下?”
如果自己用的是真实身份,杨泽肯定不会这么问。
不过现在他在直播间备注的是张岳,那就没有顾忌了。
无名小卒嘛,问几个看起来所有人都知道的问题应该很正常。
而他的消息刚发出去,立刻有人回复:“同问,农村土地征用计划到底是指什么?”
“我也想知道,话说我可在农业局干了五年,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东西?”
“本人也没听过,我在农业局干了二十年了都。”
“……”
“我说楼上的兄弟,你们不是农业局的人,就不要再冒充了好不?
作为在编人员,每次上面组织培训学习,都要学农村土地征用计划案例的。”
“楼上说的对,不该问的问题不要乱问,免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瞎扯淡,谁说老子不是农业局的人了?
邀请函.jpg。
这是我的邀请函,看清楚了!”
“还有我的邀请函,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邀请函.jpg。”
“哈哈哈哈,楼上你是要笑死我吗?
你这个邀请函一眼假好不好?尤其是上面的名字,竟然叫西门大郎。
这得脑子进多少水,才会起这么离谱的名字啊?”
“西门大郎还是好的,难道你没看到另外一个叫马屁精嘛?”
“这个的确更抽象,那些叫秦寿生、沈京兵、史珍香的,好歹用的还是谐音梗。
父母一时没想到也算情有可原。
这个马屁精委实离谱。”
“……”
杨泽看大家越说越热闹,立刻不高兴了:“我说你们能不能正经点?
我可是非常诚心的再问你们问题,结果你们不回答就算了,反而不停歪楼。
还有那些发证实自己身份图片的家伙,拜托,这是庄严肃穆的高级会议,不是相声专场。
咱们严肃点,好不好?”
“哟,这里哪里来的道学先生,教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我发的明明是正经邀请函,结果到了你这,反而成玩笑了。”
“就是,虽然我叫马屁精,但这个名字就是我爸给我起的,还是专门起的。
原因是他一生做人做事过于刚直,得罪了不少人,也吃了不少亏。
虽然他从来就没因为这件事后悔过,但他却不想让他的儿子,也就是我步他的后尘。
于是他便给我取名马屁精,希望我做人做事能圆滑一点,不说八面玲珑吧,起码不用被别人歧视。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广博最深沉的爱!”
“说的好,刚才我也在嘲笑你来着,但听了你的话,我深深意识到自己错了。
我现在要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也要向你道歉,鞠躬,求原谅。”
“好了好了,大家太客气了。
而且我的名字我自己知道,早就被嘲笑习惯了,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也不少。”
“兄弟大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爸给你取的这个名字算是成功了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很失败,先不说你的性格问题,但大家都笑你这点就挺尴尬。”
“哈哈,你这话恰好相反。
没错,我虽然经常被嘲笑,但我这个名字却非常成功。”
“是吗?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原因很简单,我是从小被嘲笑到大的。
如果你是我,针对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难不成我还能见到一个嘲笑我的人,就揍对方一顿不成?
这样的话,我绝对满世界都是敌人。”
“哈哈,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做的。
不管谁嘲笑我,我都选择隐忍。
本来我对我爸给我起的这名字非常痛恨,甚至一度想改名。
知道我长大后,突然有一点,我发现我的忍耐力比任何人都强。
遇到任何事都不主动说话,干什么都要先察言观色,先把对方的心思揣摩清楚。
结果这一招竟然在体制内混的风生水起,虽然我才工作五年,但现在已经是办公室主任了。”
“卧槽,这么吊?”
“的确挺吊,你爸真的太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