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像是换了个人，说话不再口吃，字字清晰，语气异常锐利，这不免令赫洛慌张起来。

“您凭什么断定？”

赫洛凭借这几天训练的成果，让自己的呼吸心跳平稳下来，尽量不露出破绽。

“赫洛先生，您相信神吗？”

“不相信，与其让我相信神，我更愿意相信神和神迹都是科技的产物。如果您猜测我是自适体的依据是一种神迹，不仅是我，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立马认同吧。”

“不，科技有科技的产物，神学有神学的产物，占卜，魔法，祷告……这些都是神学的产物。”

黄教会就是以研究神学发家的，黑市的专区里也不乏祷告书和法杖之类的商品，只不过赫洛至今仍然认为黄教会是为了昭告自己有别于其他教会而故意将自己的科技伪装成神学。

“那让你带我来这聊天的就是你们的神喽？”

“不，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在研究的神学马上就要有突破性的进展，我已经在多地试验过，从未出现过意外，但您的出现让我发现了前所未有并且亟待改正的问题。”

“我可以问一下，您研究的神学，指的是什么？”

“关于人之可能的研究。让人窥探自己无限可能的未来。这是神希望每个人看到的，神渴望救赎每一个人。”

“人没有可能，生来就没有。”

赫洛不知道自己为何有勇气吐出这么一句话，他的大脑在那一刻被强烈的情绪占据着，强烈到连海尼都察觉到了异样。

白发男子落寞地看了看赫洛。

“哪怕神无比信任您，您也不会相信神，对吗？”

“对。”

“那今天就聊到这吧，出了这包间就把我刚刚说的一切都忘掉。”

道不同不相为谋，哪怕对方多善解人意也是无济于事的。

这种事哪是我想忘就忘得掉的？赫洛心里吐槽。

他推开包间门的瞬间，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马桶塞吸住一般，疼痛伴着酸爽从头淋到脚。

原来是这种“忘掉”啊，你人还怪好的，知道提醒我一下。

享用完夜宵后，四人在酒吧门口别过。

“我，我有种预感，我们还会相，相见。”

“这是神的意思吗？”

白发男略显错愕。

“是缘分，就像您因为和我们的缘分逃过黑市一劫，我觉得这缘分会让我们再次相见。”

看着二人渐远的身影，赫洛背起烂醉的艾米，只觉得异常轻松。

这娘们变轻了？不，是自己力气变大了。

他这时才想起和海尼的约定，这家伙看来还是蛮信守承诺的。

二阶自适体，嘿嘿，想想就开心。

真不知道自己体内的这只寄生虫到底有多大能耐，不仅自己的晋升权掌握在它的手里，并且还能复原被抹除的记忆。

这家伙还每天和自己装糊涂，话也套不出来，看来以后真的只能把它当祖宗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