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的许愿池投下方圆,将破败的地面亮在他们的面前。刺目阳光打在脸上,遮盖来自上层的未知。经年累月的腐朽味道弥漫四周,让秘密都隐瞒而去。
人群被周楠强行分流,许多他本以为会跟上的人都留在了二层。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深塔再怎么能够遮蔽光芒,却不能收纳声音。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如意算盘很快便搞砸了。
在进入四层深塔前,周楠本以为这种尖头结构只会呈现越来越小的平台,但如进入二层的气泡一般,经过绚烂的弧面后,他们忽然进入到了一个宽广的世界。
它并不像前两层般让人漫无目的地乱窜,而是指出了两条固定的道路。两具高大石像分别坐落在道路的起点,分别看着天空与地面。
但周楠观察了一会儿,却看出另一番韵味。左路石像半跪在地,双手上举如同捧着什么东西。他的眼睛圆睁,身体挺直,却低头看向地面。
而右路石像则是双膝全跪在地,两手交叉于身前。他的身体弯曲着向前,眼睛微闭,头却向上扬起。
这让他想起两个虚无缥缈的词汇,也即祭祀与朝拜。索求与虔诚互相之间的矛盾,决定了两种动作看起来相似却又正好相反。
周楠有些不解,只得携百般不情愿问旁侧的鸸皇:“这是什么意思?”
鸸皇抬眼看那高大的石像,微微一笑,反问前者:“那羽毛你还带着吗?”
说起这个,周楠倒还有些愧疚。他醒来后就想过这个问题,大抵是被自己的灵泉吃了。
“不知丢在哪里了。”
鸸皇也没有着急愤怒,只是平静诉说道:“那并非我变化之物,是「馬」级灵宝,乌墨翎。”
他这样说起,周楠自然也就懂了。看来后者的想法一点也没错,那羽毛确实在接触周楠的一瞬便被融化了。
解释自然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继续听鸸皇的话。
“前次也是这样的人群。那时的信使实力高强,带着千人的队伍硬闯进了其中一条路中。后来,他没能回来。我去寻他,在此地找到了他的血书和翎羽,还有没有神智的不死尸。从此便知,唯持翎羽者可上四层往上。你的那小同伴,自然也是得到了内部消息。”
周楠静静听着,如此惨绝人寰的探险之旅,但却留下了些许疑点。也不知为何,明明教训在前,仅仅过了五十年又聚拢了如此多贪婪之士。
“那我……”
“你可没有选择。”
鸸皇这话语直接让周楠清醒了,再看对方那人畜无害的模样,自然知晓了对方心中的想法。
他根本就是狠毒之人,从来不在乎周楠是否真心请教。把后者逼迫在这条路上,来代替他踩雷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好,我同意……”周楠并不像其他武者般反抗自己的命运,或者说,他现在没把握真的能打赢面前的怪人。他和鸸皇的实力都没有穷尽,但又都比其他人强些。话虽这么说,他们的建树却并不在同一领域内。
至于上行是否冒险,也不尽然。毕竟在进入塔内后,他便像置身事外般几乎没有受到禁制的限制,“不过,你要保证那小孩儿的安全。”
从探险开始至现在,死去了太多人。那少年不仅仅是跟周楠关系最密切的武者,也是周楠前往北王府调查的先决条件。如此重要的人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