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亲说过,曾经,哨兵是边境最神圣的武士,任何人不得侵犯他们的命令与威严。只是后来逐渐成了人人惧怕的不详传说?”
“是有那么回事儿,森林的深处隐藏着巨量的财富,身怀绝技的人自天南海北蜂拥而至,最后却都骈死林中。偶尔有回去了的,也会很快死去,诅咒一说就是这么来的。不过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意志不坚定而已。”
周楠扳动机械,卡住的铁片落了下来。猎人本想神手去接,却见其上灼红的颜色,赶忙将手缩了回去。
“这机器怎么这么多小毛病?”
猎人边抱怨边找铁钳。二人已经决定再次进入森林进行狩猎,却没想到早晨的机械又出了许多故障。就连最顶端的火灯都黯淡了许多。
周楠只抓起雪杖与铁板,将掉落的弧状零件(即轴瓦)端起,小心翼翼地塞进缝隙处,而后拾起铁板就是一顿敲打。
半晌,零件稍稍被锤入些许,周楠的额头已是满头大汗。他停下来,终于抽出机会与猎人说话:“你也该为它想想,哨站存在至今,恐怕已有数十年,若是始终如一,也应当不对劲。”
“也对。”
猎人伸手拿过一旁的铁制方盒,走近零件的位置:“我来。”
他抡起铁盒,猛地砸下去。
“当”的一声,零件彻底飞进了缝隙之内,铁盒也随之砸出了半圆形的伤口。
猎人的表情扭曲起来,晃了晃震开的手。其中酸楚外人不得而知,亦是有口说不出。
上方的系统运作起来,屋内的温度也明显提升了些。
周楠趴在墙边,听了听来自机械的声响。
“下面应该还有,直接开门吧,等修理完直接走。”说罢,他扳动了掌管大门的机关。
火炉运作开来,铜墙铁壁受极热,发出“滋滋”的响声。咬合的齿轮缓慢旋转,偶尔发出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
猎人背着人高的黑匣,仔细观察着齿轮间的运转。银白中掺杂了部分苔绿,像是深海中的水藻般违和。
两人从上层走到一层,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只是越到底端,光线越暗。
待来到最下层,一缕光线打在冰面上,周楠才恍然大悟。
由于哨站的温度降低,寒热交汇的冰晶没来得及熔化,挂在了两扇大门中间,将它们牢牢固定在一起。
周楠拿起雪杖,仔细将中间的冰晶逐个磕碎。沉重的铁门猛地一震,缓缓向内敞开。
迎面而来的大雪让两人皆是一颤,今日之寒,仿佛比前几日更猛烈了。
“好好看家。”
后方传来猎人的声音,令周楠感到莫名其妙。后者转头看去,却见高大的猎犬已然站起,昂首阔目,作从战勇铎之态。
“乖,等我回来。”猎人好一顿安抚,这才让猎犬又趴下身。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鼻息,闭眼陷入安眠。
猎人向周楠挥了挥手,示意快速离开。看来猎犬虽然温驯,但也并不老实。
少年见其蹑手蹑脚的模样,也泛起调侃的意味:“不如带着他,我们还省了段路程……”
还没说完,便见猎人“嘘”声连绵:“可不敢这么说啊,你知道这猎犬多贵吗?它出事儿,还不如我爹出事儿呢。”
“你可真是孝顺。”
二人一路顺着风雪前进,但只行了近三里路,周楠便觉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