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大力沉,他半边脸都凹陷下去,一口碎牙从嘴里喷出。
“现在朝廷官员素质都这么低吗?满嘴污言秽语,有辱朝廷体度!”
雨化田训斥一声,从账簿中抽出一张供词,“直接画押吧。”
“啥?”李三才这会儿来不及叫痛,看向面前的供词。
赫然都是他贪污腐败,草菅人命之类的。
“无稽之谈。”
李三才义正言辞,“我什么时候贪污了?什么时候草菅人命了?”
“你这是赤裸裸的诽谤,你有证据吗?你就敢如此污蔑一位朝廷尚书。”
雨化田咧嘴一笑,“要证据?我这里的证据不要太多。”
“来人,把李大人的证据抬上来,让他自己长长见识。”
“恐怕他自己都忘了,到底做了多少贪赃枉法的事情!”
魏忠贤倒台之后,东厂曹正淳、西厂汪直就继承了他手下的资源。
包括各种各样的情报。
魏忠贤致力于打击东林党,自然收集了他们不少的证据。
雨化田若没有半分把握,自然也不会捏造罪名而为。
海瑞之前询问的时候,雨化田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不想让朝廷官员知道西厂掌握了这么多证据,最终引得人人自危。
可不代表没有证据!
很快,两个小太监就抬着一箩筐的书简奏折走了进来。
雨化田从中随便抽出两件,然后丢在李三才的面前。
“世人都说你有贤名,在凤阳的时候,上书取消矿税,裁撤税吏!”
“后来治理淮河,体恤民情,上奏折说淮河水灾严重,减免百姓粮赋!”
“而且还让朝廷出资,购买赈灾粮发往淮河,一副清明之态。”
雨化田缓缓叙述李三才的功绩,但李三才并无丝毫得意,反而脸色阴沉下去。
因为雨化田既然说到这些事情,就证明他掌握了不少东。
果不其然——
“但据我所知。”
雨化田将手上的账簿扔在他面前,“朝廷减免矿税之后,矿工的工钱并未上涨。”
“反倒是那些矿场主,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而你,占了二十八个矿场的干股。”
“你在凤阳的小妾,穿金戴银,每年至少进账二十万两银子。”
“至于淮河……朝廷恩准取消粮赋,但所有百姓,每年却依旧纳税,一颗粮食都不敢少。”
“但朝廷一颗粮食都没有进账啊,反倒是每年发往淮河两岸至少五十万石赈灾粮。”
“这一进一出,至少是八十万石粮食,你告诉我去哪里了?”
“反倒是江南的粮食商人,最近储备挺多,粮食甚至愿意折价卖。”
雨化田样貌英俊,可此时脸上的笑容却极为阴冷,让李三才不寒而栗。
一旁的钱谦益咽了咽口水,却看到雨化田抽出另外一张供词,丢在他面前。
“人人有份,你们今天签字画押,还能有吃有喝,晚上有觉睡。”
“不然明天就可以通知你们家人来收尸了……哦,不对。”
“你们的罪名至少都是全家流放,尸体丢出去都没人收的那种。”
“放肆!”
李三才咬牙切齿,身躯都在颤抖,但并未认罪,而是双目血红力争。
“查出来又怎样?魏忠贤比你权势大得多,也不敢揭开这些案子!”
“你真以为这朝廷上,你西厂一家独大吗?没人能治得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