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众人聊过一轮,只有一个人还没发言。
“秦毅,你今天白天不上课的时候,总跑去后山做什么?”曾经被捶过脑袋的男弟子,从上铺探出脑袋八卦着问道。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
抖着腿抄袭别人作业的男弟子,也放下嘴里嚼着的一根长西芹,抬起了脑袋。
他急着咽下这口蔬菜,口齿不清地说道:“是不是有哪个长老、领导的女儿,跟兄弟你对上眼了~”
“毅老弟,苟富贵勿相忘!”另一个高低眉瘦高个的男弟子,挤眉弄眼地说道:“急求富婆通讯录,我也想少奋斗二十年!!”
而话题中心的秦毅——他坐在自己床下的桌旁,将钢笔缠在手心,手腕悬空于纸上,模仿抓握毛笔的姿势。
他一戳一顿的、十分缓慢的在笔记本上写着字。
为了不让字迹糊成一团,他手上暗暗用力,不大一会儿,从伤口中渗出的组织液浸湿了绷带。
“别瞎猜了……”
“没有的事,我去洗漱了。”秦毅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去往公共的洗漱区域。
用流动的清水,把脸上的不自然洗掉。秦毅走向了没人进入的废弃晾衣间。
又到了定期更换纱布的时间。
秦毅把水盆放在地上承接,把怀里藏着的生理盐水拿出来启封,清洗着手上的慢性伤口。
没过多久,清洗完毕。
然后用棉签蘸取一些碘伏消毒,在伤口上由内向外的小心涂抹。
伤口似乎在日渐好转。
表皮细胞的增殖和新生的神经末梢,给创口带来热.痛、红.肿和无法抓挠的痒意。
难以抑制的瘙.痒,让他的心里横生出一股痛苦的燥意,喉结也随之上下滚动。额角上渗出汗珠,垂下的睫羽掩盖了汹涌的暗潮。
伤口正在被消毒的液体刺痛。
“嘶……”
秦毅戴着一次性的医用手套,伴随着苦闷的喘息,熟练的处理手上的伤口。
只是,这一次有所不同。
秦毅在幻想中描摹少女的笑容,她用带着植物清新的、像落在地上的一片雪花一样的指尖。
轻轻拂过他的拇指。
“呼、呼……”
任由自我被痛苦的河流裹挟,他仍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这一次,耗费的时间比以往更久。
收尾工作仍然无法避免,撕开新的无菌纱布的外包装,沿着手臂反复的缠绕,覆盖伤口。
接下来,只要继续保持好伤口清洁干燥即可。
做完这些后,秦毅把一切复原。
最后,小心翼翼地——
走回宿舍门前。
但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