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此一战,大魏练气士原本的万人之数,到现在已不到千人,元气大跌。”
中年儒生已经知道这些,但纪乾显然第一次听闻这些,脸色阴沉眉头紧锁,思考许久,开口道:“师父这些年在大陆上落子无数,前些时日,我的本体找到一人,是原后齐桓刀宗的陈列。”
“哦?那个挑翻了后齐所有刀道宗师的那小子?”
“没错,我与他交手之际并未发现他有何不同,但随后,他当着我本体面,斩去了两位天人。”
“什么!”
“此言当真?”
此话一出,原本沉稳的二人瞬间不淡定了,宁龙虎急切问道:“纪小子,你确定没在耍我们二人?”
“纪乾怎敢在二位长辈前信口雌黄。此人之所以能轻松斩去天人,也是我师父早年的布局之一。师父他年轻时曾推演了百余种可能应对天人的方法,分别在大陆上一一落子,本体消失的这两年便是在重启这些棋子。”
“直到前些时日,本体一直寻到北蛮边境,找到了陈列。想来是师父临走最后一卦,终于推演出应对仙人气运之策,但具体方法师父并无留下。
但想来,这便是师父,这些年布局留下的最后一手。”
说到这,轮到宁龙虎与陈齐礼震惊了,两人相视一眼,显然对此深信不疑。
“像是那棋篓子做得出来的事。”宁龙虎说道,顿了顿接着又道:“照如此看来,能应对这场灾难还是只有陈列一人,显然是远远不够,何况那小子如今不过三十来岁年纪,撑死不过道玄的境界。”
“没错,本体与他见面这次,陈列刚踏入道玄圆满。”
纪乾肯定道,但紧接着说道:“所以师父临行前的落子,是一记治孤。
这是我这些天,回忆起与师父最后一次手谈才记起的。”
宁龙虎不懂棋术,听到这话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陈齐礼则接上了他的话茬,解释道:“治孤便是弃子,以弃子破去对方棋势,从而包收获利。”
“没错,但这也是师父最后一子。”
纪乾回忆起,师父二十岁从师公座下出师后,师父便以天地为盘落子,一生对弈者无数,无论是与两国国手间,或是与三教人士的气运落数,从未落败,有收官无敌的美誉。
但在最后一局之中,却还未到收官阶段就已仙逝,但仍留下妙手无数,只待纪乾接过衣钵替他走完此局。
想到这里,纪乾不禁鼻子有些酸涩,若是自己那日能再早些赶回,是否有能再为师父延寿些年岁的可能。
陈齐礼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道:“纪乾,你师父的最后一手,从来不在于陈列。”
“那是什么?”
“是你。”
向来不苟言笑的陈齐礼,此时嘴角微微勾起,平静道:“你师父生前最后一次来到青山学宫时,与我手谈一局,我代天人执白,他则代人间执黑后行。
那时虽还无治孤一手,但仍与我长耗久矣,我最终仍以半目之差收官完胜,但却仍不得其解,他将本该在八十余手便收官的定局,硬生生拖至二百余手。
那时,他便告诉我,此局不算输,他家那小子脑袋灵光的很,想来会在将来打出更胜于他的妙手。”
就算是性子大大咧咧的宁龙虎,此刻也噤若寒蝉,看着亭中寂静的场面,许久才开口:“没错啊,我们这些老家伙终是要退出这片江湖,以后还得是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但现在老子们还没死,就让这群所谓的狗屁神仙,再见识见识我们这群老家伙的能量,这人间可不是他们能染指的。”
“陈掌教,晚辈有一事相求,可否解惑?”
“但说无妨。”
“儒教圣人是否留有立教开道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