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遏制住咽喉的申啸气息逐渐萎靡。

难怪……没偷袭我……

张护法拖着申啸，还是没有表情，没有欣喜，没有嘲弄，棕色的瞳孔只有冰冷的理智，走向了卫生间。

进入卫生间他就看到了地上摆着的东西，眉头一挑，撇了眼申啸将他丢到一旁，上前取下了赵长金脸上的面罩。

还在惶恐中的赵长金看清来人，欣喜和激动溢于言表。

“张护法您可算来了，太感谢了！帮我松开他快把我勒死了……”

此刻张护法像是退出来某种状态，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却没给赵长金松绑。

弥留之际申啸躺在地上，他感觉此刻的张护法才像是个……正常人。

像是感受到了申啸的疑惑，张护法冲他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找他做什么？”

“张护法，他在调查我们！他……”

“不是让你闭嘴了吗？”

赵长金的话被强硬打断。

一把柳叶小刀被张护法从地上拿起用力甩出，深深扎进了赵长金的肩膀，血流不止。

“啊！！！”

这一变故让赵长金欣喜的心沉了下去，他不理解，为什么？

“复仇……他拉我父亲……加入……”

张护法一副恍然模样的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最后一把柳叶小刀在手里把玩着，扭头对着赵长金淡淡说道：

“你已经暴露了，按理说我应该安排你离开这个地区。

“但我这人心善，不忍看你孤零零一个人……”

“张，张护法，你想我怎么做？我都答应……”

张护法阴郁的目光看向赵长金，他连忙闭嘴，只是内心不好的预感再次加深。

“说到哪了？哦，我这人心善，我已经送你的妻子和女儿走了，就也送你走，让你们一家团聚。”

赵长金一愣，像是听错了，他的妻子不是爬山意外跌落摔死的吗？他的女儿不是开车刹车失灵……

“什么？……是你？是你！为什么！”反应过来的赵长金瞬间失了智，不顾一切怒问上级，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清晰，浑身颤抖。“张琅！你做了什么！”

“你妻子是我亲手推下山的，你女儿的刹车是我安排人做的手脚，其实你女儿出车祸时还活着，是我耽误了她最佳的治疗时间。”

“嗬嗬……为什么！……”赵长金从没像今天这样怨恨一个人，现在他只想生嚼了这个蟑螂，这时异变产生，情绪失控的赵长金身上渐渐笼罩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淡淡黑雾。

张护法眯了眯眼，内心开始激动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申啸嘴角不断有血沫溢出，他现在只剩头还勉强能控制，就算是头也在不断眼冒金星几度昏厥，浓重的死亡阴影笼罩着他。

真的好不甘心啊……

“有不详的意志在接近这里，很危险，跑！快跑！”

突然，一声急促的警告在申啸脑海中炸起，让意识模糊的申啸恢复了一点清醒。

大爵？

什么危险？

我现在都快死了……

“赵长金啊赵长金！我为何做什么都要带着你？还要住在你身边？不就是为了方便掌控你的一切吗？

“是你太没用，十几年了还是老样子，给别人早成护法了，没用的人就该被拿来产生有用的价值，就这么简单。

“你背靠组织吃喝多年，我拿你做个小实验，你不会怪我吧？”

“嗬嗬……嗬……”

赵长金拼命挣扎翻倒在浴缸里，他侧着身伸长了脖子，赤红的双目怨毒的盯着张护法，而他周身的黑雾愈发明显。

很好！就这样！

赵长金短时间内经历大悲大喜又大悲，连续的极端情绪的激荡，再加上真正的心灵崩溃……

让我看看神迹究竟是随机的，还是可以人为引发的！

这会是组织重大的发现，也是我晋升大护法的路！

不过，之前折磨死那么多人，那些人的极端情绪也不小，都没有神迹出现的任何迹象，为什么这次可以？

瞥了一眼像是临死前无意识自言自语的申啸。

张护法又继续对着处于异变边缘的赵长金说道：

“差点忘了，你母亲其实来找过你，就在上个月，但被我骗到了大区外的暴徒聚集地……”

这次张护法话没说完，就眼前一暗，世界突然变得清净，接着一股阴冷陈腐的风划过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