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门的响声以及人类的怒吼惨嚎,那是从隔离沸血症患者的木屋中传来的。
巡夜的民兵们举着火把,快速赶到木屋的位置,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无法接受,握着砍刀的手剧烈颤抖。
患者们仿佛已经疯了,而且沸血症在他们身上正在急速恶化,皮肤已经被烧的干干净净,露出了下方的肌肉,肌肉上布满了脓包,不断地破裂,继而产生新的,如此反复。
这些犹如丧尸一般的患者正在集体撞门,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们想要破坏,想要杀人,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看着一个患者的左眼球突然爆裂,滚烫的血液洒在地面上发出兹啦兹啦的烧灼声,一个民兵跪在地上呕吐起来,其他人也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这时,镇子里同样也传来了怒吼声,以及时不时参杂其中的惨叫声。
空心种们也开始暴动了,他们的自制力似乎变得比平时更加糟糕了,镇子里的嘈杂让他们从睡梦中吵醒,继而暴怒,继而失去理智,抄起自己能够拿到的利器或是钝器,想要杀人泄愤。
父母?亲戚?邻居?无所谓,老子生气,老子暴怒,老子就是要杀人,怎么了!我就是想!为什么不能干?
没有灵魂,没有道德,没有底线,没有三观,更没有自制力。
亲人惨死刀下,这使得空心种们非常愉悦,不再愤怒,但杀人的快感让他们继续施暴。
这么爽,我还要继续干,为什么不行呢?
沸血症患者冲出了木屋,如同丧尸一般见人就抓就咬,空心种们持着武器,无差别杀人放火,只为心中的快感。
民兵们那可笑的脆弱防线瞬间便崩溃了,他们拉响了小镇中央的铃铛,继而奔回各家,准备收拾东西带着家人逃跑。
大火肆虐,浓烟滚滚,雪夜中的小镇已是一片炼狱,生者只能逃离。
这样的景象不仅仅是在安妮恩领,在大陆各地都在上演,而且愈演愈烈。
难民们拖家带口,不断地朝着大城市逃难聚集,而大城市同样也无法幸免,那里并不是天堂,那里依旧饱受着同样的折磨。
“爸爸,到了大城市,那里就能治好弟弟的病吗?”
马车上,坐在父亲身边的小女孩这时转头看了一眼那被绑的结结实实,躺在行李上剧烈挣扎的弟弟,有些惧怕。
弟弟一直很陌生,弟弟一直和家人没有感情,就像是。。。一个可怕的冷血动物。
听爸爸说,弟弟没有灵魂。
“能治好,一定能,相信爸爸,我们安全了,再也不回去了,是的,没错,安全了。”
父亲的回答有些颤抖和无助,他的精神此刻也濒临崩溃和惧怕,炼狱般的小镇景象给他造成了无法磨灭的恐怖记忆。
小女孩点点头,又看向缩在马车车厢里的母亲,此刻母亲环抱着自己的双腿瑟瑟发抖,并且尽可能地让自己远离那正在剧烈挣扎的弟弟,也就是她的亲生孩子。
这时小女孩突然咳嗽起来,灼热感串上喉咙,一丝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父亲看到之后,立刻递给女儿一张破毛巾,示意擦嘴,自己则是继续催马赶路。
沸血症和空心种正在不断扩散,而平民要的并不多。
普通的人们做着一个个比雪花还要渺小的梦,但他们的梦却破碎了一回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