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和上辈子一样被困在方寸之地碌碌无为,她也不要眼睁睁看着家国灭亡自己却无法力挽狂澜。
姒云疏愣了愣,定定看了顾姩片刻,忽而失笑:“当真是长大了。”
遂引开话题。
……
七月十八,帝设宴为大公主接风洗尘,广邀都城内的王公贵胄赴宴。
顾姩看着那两箱花里胡哨的金银玉石瞠目结舌,最后选择了与自己这身裙裳相配的一对玉坠子和玉簪,稍施粉黛后便坐着车入宫。
郡主府到皇宫的距离不是很远,马车又走得宽敞大路,不过一会儿便抵达了皇宫。
姒云疏早早地便在等着她,见到小姑娘今日一袭红色曲裾长裙,衬得人儿明艳无比,又注意到她耳朵边挂着的玉坠子,不免扬起唇角。
她家小满就是好看。
“走吧,阿舅等着呢。”牵住顾姩的手,姒云疏带着她朝御书房走去。
“阿舅在等我?”
“某些人一做了官儿,忙来忙去总不见踪影。全都城也只有你敢对我阿父这般。若换成其他皇子公主,怕是早便要骂上几句不孝竖子了。”
顾姩摸了摸鼻子。
这一忙起来总想着破案缉凶,便忘了嘛。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御书房。
一个身形丰腴,瞧着和蔼可亲的内侍站在门口,正伸直脖子四处张望,看到两人过来,立刻弓着腰笑吟吟道:“大公主,小郡主,陛下口令,二位不必传召,直接进去便可。”
“有劳刘常侍了。”
姒云疏颔首,与顾姩一起脱了鞋履入内。
御书房灯火明亮,上首帝王年近不惑,却仍端得龙章凤姿,一袭玄色龙袍加身,九旒冕束发,瞧着不甚威严。
帝王面前跪坐着一个黑衣少年,少年清清瘦瘦,背脊挺的笔直,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正与帝王执子博弈。
“阿父,你又在欺负人了,这天底下谁不晓得你棋艺精湛,无人能敌啊。”姒云疏拉着顾姩大大咧咧过去,见帝王在博弈,忍不住挑眉调侃起来。
乾徵帝闻声抬头,看到姒云疏,眼底露出一抹笑:“朦月来啦。”
朦月是姒云疏的乳名,听得乾徵帝如此唤自己,姒云疏耳根子一烫,瞪他一眼:“阿父!我都十七了,可别唤我乳名了!”
“你的乳名多好听啊,还是你阿母亲自给你起的呢。”乾徵帝也不恼她的没大没小,不疾不徐落下一子,又将目光落向旁边矮了姒云疏一个半头的小姑娘身上,眼底笑意又浓几分,
“长乐也来啦。来,走近些,让阿舅仔细瞧瞧是瘦了是胖了。”
“阿舅安康无恙。”
帝王慈眉善目的模样让顾姩鼻子一酸,依言上前一拜,因此并未注意到,那背对着她的少年身子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