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便回去。”刘璋瞬间蔫吧下来,用西域语嘀嘀咕咕骂了一通这几个把东南西北四角都看得严严实实的几个人,把布包朝软榻上一扔,重新躺回了软榻上。
瞥了一眼不再闹腾的刘璋,刘狰站回原位,挺直腰杆儿继续守夜。
不多时,走过来一个挑着扁担,扁担上坠着两只木桶的家仆,恭恭敬敬作揖:“诸位上官,奴来给我家公子倒夜香,还请通融一二。”
在这家仆靠近的一刹那,刘狰便闻到了一股子冲天的粪水味,打量一眼这厮,便收回目光放了行。
家仆进去了只一小会儿便出来了,提着一满桶粪水趔趔趄趄走出来。
瞧见那一满桶的粪水,刘狰默默后退了一步。
“我家公子近日肠胃不好,还请见谅。”家仆讪讪道。
“走吧走吧。”刘狰刚要开口,同被遣来看门的黑甲卫已经开始挥手赶人了。
那家仆忙不迭应了一声,用扁担挑着粪桶迅速离开。
“比我家的耕牛还能拉。”听着那粪桶里稀里哗啦的摇晃声,旁边的人捏着鼻子调侃起来。
刘狰总觉得哪里不对,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软榻的方向。
榻上的人背对着他们躺着,身子一起一伏,似乎是睡着了。
见没什么异样,刘狰这才收回目光,盯着早已远去的家仆背影,抿着唇,心里说不上来的奇怪。
戌时方过,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忽然飘进刘狰鼻翼。
且不只是他,几个同行的黑甲卫都闻到了——
他们跟着姒云疏南征北战,久经沙场,对于血这种味道,自然是敏锐得很。
“哪来的血腥味?阿狰,你可闻着了?”
“嗯。”
刘狰翕动鼻翼,顺着血腥味四下寻找起来,片刻后,守着房屋四边的几人齐齐转身,看向屋中。
软榻上的人仍旧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只是身下那一片已经被鲜血染红。甚至还有鲜血顺着软榻滴滴答答地淌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摊。
不好!
几人面色一变,纷纷进屋子里去查看。
刘狰抬手止住几人入屋的动作,率先入屋,取下腰间被剑鞘包着的长剑,用剑尖把刘璋翻过来——
刘璋面色苍白,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内里血丝遍布,脖颈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里头的肉都翻了出来。
他伸手探了探这厮鼻息,如预料中那般,已经气绝多时了。
在他们看守期间没有任何人入内,只有刘璋的心腹来送过饭,和刚才倒夜香的家仆。
那心腹来送饭时他们做了全身搜查,并未搜出什么东西,倒是那个家仆,因为浑身臭烘烘的,几人嫌膈应,便匆忙催促其进去好赶紧走人。
却不想这一疏忽,竟是让刘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丧了命。
真鸡贼儿精啊。
回过神来,刘狰暗骂了一句脏话,沉声催促起来:“快去禀报殿下和郡主!”
……
顾姩和姒云疏正喝着小酒谈着过往之事,听闻刘璋死了,一个个愣了好大一会儿,便匆忙纵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