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来说，就是我掉到火里之后，听到了火焰在和我说话。另外……”说到这里时楚渊停顿了一下，因为那段幻象太过夸张，一时间他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另外？”罗兰果然发出了好奇的追问。

“……算了。容许我先卖个关子吧。现在没有娓娓道来的时间。”

罗兰脸上显而易见地出现了失望的神情：“那有什么可以简要概括的吗？”

“嗯……我看到——”

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袭击了他的头脑。那似乎是某种警告，来自越来越遥远的下方。

好在这种疼痛带来的恍惚只持续了一瞬间，楚渊眨了眨眼睛，发现星期三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见到了同火焰的神有关的景象。”他的声音不大，却在机器轰鸣声中显得异常清晰。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楚渊眨眨眼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想知道更多有关他的事情。”

楚渊又点头。他确实很好奇，毕竟和恶名远扬的神扯上关系可算不上什么好事，既已至此，多知道一些和祂有关的东西，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

星期三沉默了几秒：“你……对他了解多少？除了名字，权能，以及他的信众们。”

“……说实话，我连名字都不太清楚。”楚渊不敢和他对视，稍稍移开了目光，“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和祂产生联系的。”

“不记得？或许是某种心理暗示，也可能是记忆模糊术。”罗兰在一旁摸着下巴，“对于神来说，施展一个影响记忆的法术并没有那么难。”

“从源头开始抹消痕迹确实很方便。即使有众多蛛丝马迹指向一处，但缺乏了决定性的证据，也没办法轻易做出定论。”路西亚的评价像是在说给楚渊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记忆……吗。”星期三沉吟了一小会，“你觉得呢？回顾自己的记忆，是否有不可信之处？”

“我觉得有。先前做了好几个莫名其妙但能够连起来的梦，梦见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细节不少，我现在还能记起来一些。另外，偶尔醒着的时候也能看到幻象。”楚渊老老实实回答，被旁边的罗兰拍打了一记：“还有这种事？你完全不说啊！”

“既然如此，回去以后，到我这里来。我会帮你调查你的记忆，不过知道真相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引来他的注视。”星期三叹了口气，“你想解决关于记忆的问题吗？”

“想。”楚渊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就算不是好事，我也不想继续处于如此被动的位置了。我不想成为一枚无知的棋子。”

“好。”星期三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这样说定了。”

话题结束时，电梯的上升速度也在逐渐减缓，上层就要到了。最终它停在了原来的位置，几人跳下电梯，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去。此时这里的雾依然浓厚，与走廊地面上散落的黑泥和残骸一道，大大减缓了他们前进的速度。也正是因此，楚渊注意到这条走廊上还有许多通往其他区域的分叉口，不知那里都还有些什么。

花了十几分钟，他们终于离开旧工厂，来到了室外。湖上一片雾蒙蒙的景象，楚渊甚至看不见他们的小艇停在了哪儿。直到走下一段路程，他才看到了停泊着小艇的码头。

然而就在此时，他也望见了某种不寻常的东西——在离岛不远的湖面上，伫立着一个不小的黑影。

它看起来就像……一艘船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