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在漆黑的养猪场内扫过，光束中尘糜浮动，随着灯光在地上形成的光斑，慢慢地往前探索，最终在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前，停了下来。

啪！

灯光亮起来，将整个养猪场照亮。

触目惊心的一幕，以及更多的细节，简单粗暴的印入了乔杰的眼中。

用人来形容它，是因为它的身上有许多人的形态。

只是这些人的特征。

有些太多了。

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有三双手，六条腿的。

三头六臂的，那是哪吒。

更何况，这人的肚皮也太大了些，比新闻上怀了十五胞胎的孕妇的肚子还要大。

六条腿花瓣一样‘盛开’，保持着跪姿，成串的血珠从湿漉漉地发丝末梢滑落，在地上汇成大片的红泊。

乔杰手里拿着一副塔罗牌，流畅地洗乱。

是一种花牌的玩儿法，属于杂技，也有人觉得它是魔术，是一种炫技。

这样的动作只有一个作用。

让乔杰看起来足够的专业。

他的专业是【听风】，这儿别说风了，连呼吸都屏住了，能听得到什么就有鬼了。

塔罗牌，单纯是一种表演。

就像信的人花大价钱请道士来家里做法事，道士要来表演舞剑，吐火之类的杂技一样，为的是给外人一种他很不容易的感觉。

要是太轻松就给出答案，人们往往会觉得不值。

这里是美利坚，乔杰当然就准备了塔罗牌，水晶球，通灵板之类的玩意儿。

主打入乡随俗。

上辈子他的工具还要更丰富些，都是桃木剑，黄纸朱砂之类的。

有一套程序化的流程。

硬质纸牌在乔杰手中哗啦啦作响，最终收拢起来，拇指抵住最上面的一张，一弹。

一张牌飞旋起来，刚好落在了看守现场的警员的脚下。

年轻的警员咽了口唾沫，在乔杰的示意下，弯腰捡起地上的塔罗牌。

黑色长袍，半张骷髅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

“是死神！”警员手一抖，牌掉在了地上。

乔杰捡起死神牌，把它洗进牌堆里，有些不满意，这牌有点儿马后炮的意思。

尸体都在这儿了，可不就是死神嘛。

乔杰也没办法，他还做不到控制出现的牌。

都是巧合。

再者说，他有那本事，还干个屁的灵媒，去赌场挣点小钱不爽吗。

现在的问题是，他没有听到有声音。

用一种近现代的比喻来说，他的天线没有接收到信号。

大概率这位三头六臂的朋友，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或者说，他死得不冤。

“禽……”

不对，有声音了。

乔杰的天线动了一下，眯起眼睛，侧耳倾听。

“……兽……”

禽兽？

乔杰回头，看到了戈登队长的黑脸，在昏暗的养猪场里，跟隐身了似的。

“怎么样？”戈登队长刚才在外面询问了养猪场的主人，给乔杰一些‘通灵’的时间。

明斯基镇比不得大城市，警务力量有限得很，到场的除了两个拉警戒线的警员之外，就只有戈登队长和还没有到的副队长了。

至于专业验尸的法医就更没有了，一般来说，都是请镇上医院的医生来做简单的验尸，如果还有疑点的话，就要向州府申请进行验尸了。

一来一去，想要拿到结果，至少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没等乔杰说话，旁边的警员就喊道：“是死神！死神牌！买噶的，太可怕了！”

他远离了乔杰，甚至宁愿靠近看起来更可怕的三头六臂尸体，也不愿意接近乔杰。

乔杰冲他笑了笑。

年轻的警员顿时发出一阵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