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在他的利益评价体系里,感情是最微乎其微的那个,是可以轻易舍弃,及时止损的第一选项。
云青喝得有点多,连裴一忠都看出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吃完饭,收拾完餐桌,就跟着林含起身,解释道:“她家有门禁,我得早点送她回去,恒之你....照顾好云青。”
谢恒之嗯了声,示意他先走,伸手固定住歪歪斜斜的云青,等到门关上,才把人抓到腿上抱着。
“喝那么多干什么。”
云青撇唇,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喃喃自语道:“真羡慕林含,大家闺秀才有门禁这种东西,根本没人管我。你说,我要是云家正正当当的小孩,是不是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谢恒之滚了滚喉咙,却很难否认。
只是起身,抱着他往浴室走:“去洗澡吧,洗完早点睡觉。”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云青抬起头,双手捧着他的脸,语气很是惆怅,“谢恒之,我是不是好得寸进尺。”
谢恒之怕他摔了,快步走了两步,把人搁到洗手台上放稳,才说:“对,但也没什么错。”
云青声音很轻:“没错吗,我觉得自己好贪心,见不到你的时候在想办法可以朝夕相处,搬进来这半个月让我觉得幸福得要晕过去,又想要永远这样。”
“现在,我甚至在想,要不要跟姐姐争云家的继承权,这样也许才有跟你在一起的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垂下睫毛,藏起眼底的失落:“我真是坏极了。”
“你做所有事,只能是为你自己,别为我,不值得。”
谢恒之把他剥干净,放到花洒下,又吓唬他,“下次再说这种话,我就搬回学校住了。”
云青感觉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花洒里的水还是眼泪。
他明明知道谢恒之是这么一个理智到了极点的人,还是抱有一丝妄想,真蠢。
谢恒之垂眸,看到他通红的眼睛,声音轻了些:“哭了?觉得我讲话太直接?”
云青倔强地看着他,嘟囔说:“才不是,指甲油缺了一块,我要卸掉重新涂。”
谢恒之心知肚明,但也没有揭穿。
云青吸了吸鼻子,又指挥道:“把新睡衣给我拿过来,我要穿。”
谢恒之照做,看着他穿着那条新的睡裙,脖颈纤细,四肢修长,的确是非常漂亮。
“你洗吧,我去涂指甲了。”云青嘟囔道。
明明喝多了酒走路都有点歪,非要执着地蹲在茶几旁边,拿卸甲油把手指擦干净,又弄开一瓶新的,结果手抖,弄得到处都是。
“真能折腾。”谢恒之过去,把他抓到沙发上摆成正坐的姿势,“坐好。”
然后单膝半跪在旁边,拿过那瓶红色指甲油,抓过他的手,慢慢地涂上去。
“是这样吗?”
“嗯,边缘压一下,涂满。”
云青十个手指张开,微微垂着眸,看着谢恒之的动作,明明干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模样,此刻那只大手拿着小小的指甲刷,显得有点不太熟练的卡顿。
“谢恒之,你看起来好笨。”
“已经好多了。”谢恒之专注在这细节的工作上,逐渐熟能生巧,“别动。”
云青目光落在他单膝下跪的位置,觉得此刻真是好像求婚的场景。
他很少得到过什么,因此,拥有了就很难再放手。
“谢恒之,能不能给我三年的时间,等等我。”
谢恒之刚涂完无名指,手指捏在纤细的指节上,像是在量戒指尺寸:“等你做什么?”
云青刚涂过的指甲是新鲜的红色,他蹭过谢恒之的手背,缓慢又珍重。
“等我拿下云家当陪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