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者将那一大盆菜肴放到桌上，陆修远这才长出一口气。

总算不是面条。

不过盯着那盆中肉块，陆修远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这肉？”陆修远心中起疑，因为这肉块颜色黑红，似乎不大对劲。

“客官，这可是小店上好的驴肉，今日特意来招待客人的。”

陆修远听后却皱了皱鼻子，驴肉？

陆修远夹起一块黑色肉块，仔细端详。

出身于世家大族的他，倒是还真没有吃过驴肉，不过这颜色要说是驴肉似乎是比较合理。

反正进都进来了，陆修远自然不担心对方会下毒。毕竟自己如今这副样子，想杀自己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再加上肚中实在饥肠辘辘，陆修远便再不拖延，夹起一大块驴肉就塞进了嘴里。

“客官，味道如何？”

那老者问这话的时候，陆修远已经夹起第二块往嘴里塞了。

忙着狼吞虎咽的他自然没工夫回答老者的话，但是这动作已经说明一切了。

看来这驴肉属实美味。

不多时，一大盆驴肉已经见底。

陆修远这才觉得肚子里充实了许多。

“怎么样，老朽的手艺如何？”老者佝偻着腰，声音沙哑地问道。

“确实比对面那个瘸子做得强多了！”陆修远说着放下了筷子。

“瘸子？”那老者脸上竟有些意外。

“怎么？我这么称呼他你好像不大愿意？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嘛”陆修远忽而挑眉，同时又将那筷子拿在手里。

“哼，老朽跟他可不熟。老朽只是关心客官是否对咱家的菜肴满意。”

“满意，简直是珍馐美味，只是不知我那老马此时是否也已经饱食饲料了？”

“嘿嘿，”那老者却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客官放心好了，那马”

“那马就在这！”陆修远忽而一拍桌子大喝道。

“你说什么？”这是老者脸上第一次显现出意外之色。

“哼，从这肉端上来我就知道我那老马已经遭逢不测，这分明就是马肉！”

“你怎么知道？”本来一脸神秘的老者如今毫不掩饰脸上的诧异。

“这里荒郊野岭，你这店多日都不曾开门，哪里来的驴肉？”

“你！”老者心有不甘，这少年说的都是自己的词啊！本来想戏耍一番这个少年，怎么反倒被他耍了？

“不对！”老人忽然反应过来，“你既然知道是你的马，为何还要吃？”

“既然已经死了，不吃岂不浪费！”陆修远说话时低着头，半张脸都隐匿在阴影里。

似乎这样就可以遮掩住心底的那缕悲戚。

这老马颇有灵性，他怎么不心痛？若是以往，他断然不会吃，甚至还要落几滴眼泪。

可如今境况已大不相同，陆修远心中了然，正人君子是无法战胜那群恶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