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瑀吹着热茶，抬眉道：“从进门见到你就看出来了，是为了今早死的那姑娘的事吧？”

“先生都知道了？”李知州见徵瑀茶盏空了，赶忙亲自为徵瑀斟上，“说来也怪，五月初二本地富商张家的三女儿死了，身上无外伤，也未发现毒杀迹象，面部有黑色丝斑，本以为是暴毙，结果就在五月初八，王员外的女儿也没了，接着又是城南马夫的女儿，十四日没了，这不今日二十，盛荣街上一家青楼的窑姐也没了，死法都一样，年龄都是十六岁。”

“嗯，看见了，这茶不错，比茶摊子上的要好上不少。”徵瑀对此事漠不关心，这本来就不该他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是本省产的泰山云雾，先生要是喜欢就多带点回去。”李知州显得略微尴尬，不料徵瑀根本不给他面子，起身说道：“既然你无事，那我就走了。”

李知州一看徵瑀要走扑通就跪了下来：“求求先生发发慈悲，救救这一州百姓吧！”

徵瑀如同没看见似的往堂下走去，李知州这时喊道：“小女李扶棠今年也十六了！”

听到这话徵瑀才停下脚步，侧身道：“五十年前你父亲在山上救了我那被猎户射杀未死的亡妻，我感激于他，这才看在我与他相识，又看在没见你父亲最后一面的份上来看望你，你父亲离去时我未曾见他一面，我不想故人之子也如此，如今你女儿报难我理当出手相救，若你早些说，我便应了。”

“至于一州百姓，我没那么大格局。”

徵瑀说完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李知州看见徵瑀离去不禁痛哭出声。

“父亲何故伤心？若是他不帮忙，便是女儿命应如此，不必因此哭泣。”侧堂里传来一道女声，只见一个紫衣少女走出，李知州见女儿出来一把将其抱住：“你都听见了？”

“嗯，”李扶棠点头：“他就是你常说的那个神仙吗？”

“是啊，你爷爷上山采药时曾遇到一只被射穿了身体的怪鸟，见它可怜又挣扎着求生，就将它带了回来，用草药敷养救治，我还见过那只怪鸟呢，几天后怪鸟好了你爷爷将它放回山上，当晚家里就来了两个贵人，一个青衣女子，一个红衣男子。”

“后来我考中了，分配到青州做了官，举家迁移了过来，途径章莪山时遇到山匪，性命堪忧时正是徵瑀先生出手救下。此后到了青州就再也没见过了。”李知州抹干眼泪，小女儿问道：“他们是妖怪吗？”

“或许是吧，妖魔倒也单纯，还不及人心鬼蜮尔虞我诈来的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