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问名字或者干什么的,伙计没有一点怀疑带着人进去后台。
见面道辛苦,伙计知道是同行,不用问那么多。
到了后台,周海算是瞧见了人。
七十多岁的年纪,快八十岁,身体很苍老了。
但精神头十分好,胳膊腿脚都没有问题,要不然当不了大赛评委。
邀请他当评委,也是大赛人员为增加一个含金量。
“孩子来了?坐吧。”
后台同样没人,周海安安静静坐在先生附近,问一声,“先生,不知道您叫我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作品,你表演的作品哪来的?大赛之上我说濒临失传都是客气的,实际它就是失传的段子,没人会没人再说了,上了岁数的知道也只知道一个大概。
而都知道一个大概,他们更没什么理由传或者演了。”
打开天窗说亮话,周海就知道会如此,没有提及师父,“是侯先生拜访一些老先生得来的,花费了很长时间,也走了不少地方。”
赵永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没有直接揭穿,自说自话,“你那天说的尽管有了一些删减,但是框架没错,包袱段子没错,那就是全本的《文章会》。
实话告诉你,全本的《文章会》,我书房里有。”
咯噔一下,周海眼珠子乱转,侯先生说对了,上了岁数的人果然自己身上都备不住藏着掖着点什么。
难怪当他那么激动,相声变成这种局面,一些人还不团结,是让人恼火。
至于为什么死活要这样不给别人?
那话语反问过来,凭什么自家长辈传下来或者花费半生收集的段子要告诉出去,让别人演火?
人心是很复杂的,互相羡慕嫉妒恨。
要不说同行是冤家。
宁愿毫无意义地守着,也不愿意让别人演火。
除非自己能演,或者最值得信任的儿子、徒弟能有本事靠他演火,可如今没找到,别说他没找到。
很多老先生都没找到,电视相声不是过去小剧场相声。
前者会几个笑话就行,后者是不断跟观众面对面训练出来的,所以哪怕现在天津出色的年轻人都少。
别说少,小园子能不能看见年轻人干曲艺都是难事,大多都像周海一样,宁愿考体制也不愿意在小剧场干。
谁知道有一天有没有饭吃。
而没年轻人或者好的晚辈,那就继续留着,虽然没意义,但也没损失,可如果让你演了,还演得有饭吃那就有损失。
而见孩子发愣,赵永世稍微一推茶杯,“喝点水吧,咱们其实不算外人,好好聊聊。按照辈分来说我算你师爷,今天我过来不是就为作品那么简单。
《文章会》这个段子很难,但是你会,我觉得很欣慰,天津都没多少你这种年轻人,更没人学。
但是如果你想学的话,我这里还有两三段濒临失传的段子可以教教,你要拿到大赛上或者在哪说都可以。”
“两三段?”周海内心是古井无波的,别说两三段,就是多少段自己都会,但表情得配合,“先生,能冒昧问一下是哪几段吗?”
“除了《文章会》,还有《斗法》、《闹公堂》、《老老年》。”
四个段子出来,周海会,会得不得了。
前世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这个世界却断代失传,不过别说,这几段都是好相声。
顿时纳闷他自己怎么不演。
老了演不动正常,怎么年轻时候不演,要知道如果能好好演的话,恐怕他更加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