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坐下来看看吧,这么一看,发现不是电脑打的,全是老搭档用着黑笔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其中还有不小心写错字,立刻划几下,接着写的。
也就他们搭档几十年,要不然谁也不爱看他这些粗狂的字。
尤其写的很急,字迹还不如原来好。
看来看去,石万舟有些定神,他定神看,侯石山没打扰,默默地观瞧自己的坛坛罐罐,顺便喝一口大缸茶,又惬意又得意。
仿佛等着老搭档出声。
而老搭档久久不出声,干脆先站在窗口抽起烟来。
烟抽完了,又出去外面走廊溜达溜达。
这个过程持续了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侯石山才大迈步进自己的办公室,发现他还没看完。
其实看远远用不着二十分钟,看又不是说,但越看越让石万舟觉得有味道。
有些地方忍不住看了好几遍。
那种精髓,就是传统段子的精髓。
“老侯,你弄到一个全本?”石万舟和老搭档的岁数差不多,脸上都有皱纹,高兴时,皱纹都舒展开。
侯石山乐了,这就是他一晚上写的周海表演的那一个版本,顶多在一些小地方,通过自己见解换了一些,个人有个人的理解,但整体包袱和框架不可能变。
“你看出来是全本了?没骗倒你啊。”
“废话,我能感觉得出。”
“是啊,就是全本。”侯石山坐下来,感慨一声。
“怎么来的?哪个老先生说的?”
“老先生?一个年轻人昨天表演的一段,我才写下来的。”
“年轻人?”
“对,我跟你说说吧。”
一五一十,侯石山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包括自己的想法,这么一说,石万舟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清明了。
没想到马老先生,那么多徒弟没教,竟然教给了一个最小的徒弟。
这个最小的徒弟,在当时一片的议论声,让天津到处嚼舌根子。
也就之后听说读书去了,才没什么话语。
谁曾想马老先生憋着一口气,就传这个小徒弟,足够说明小徒弟的能耐本事,恐怕不比那些人低,如果给与未来,注定是一方出名的存在。
“你应该早点找我来认识认识。”
“会认识的,我现在叫你过来为其他事情,不管大赛成绩怎么样,至少说明这个孩子懂得很多,传承到了马老先生的本事。
所以不管怎么样,到时候我会以他为主导弄一个小专场,让这些几乎只有他和马老先生知道的段子多展露展露,让那些固执的相声同行知道。
他们知道的还没一孩子多。”
“这不挑事吗?本来辈分就存在争议?”
“不是咱们挑事。”侯石山在抽起一根烟,一口烟雾吐出,“老石,你知道吗?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想出一个大计划,震动相声界的大计划。”
石万舟少有看见他这么有激情了,“什么大计划?”
“你看看现在的相声成什么样子,不到百段的相声。为什么这样,就是不团结,一个个都当成敌人,哪怕死都不愿把招牌的段子告诉出来,甚至连徒弟都不说,生怕饿死了自己,所以肯定有藏着掖着的。
马老先生不就当初因为他们生气,故意传给小徒弟?
这一次我想请周海和我一起弄一波大的,炸炸他们,看他们藏不藏,不相信他们能忍下这口气。之前我拜访老先生段子的时候,看得出来他们有些支支吾吾不愿说。
还不愿说,就死在肚子里了。
不过你放心,周海不会让人欺负,好歹按辈分来说是我师弟,我来看着他,保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