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抬了抬右手,艰难地发出沙哑的声音:“那边是。。。镇子。咳咳。告诉他们,有盗匪,会,杀人。”
肖珺连忙道:“好的,你撑住,我带你去镇上。”
说着,肖珺俯下身,想要将其背起来。
贫民却摆摆手,刚要开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到咳出血污才停歇,片刻后才嚅动嘴唇,声音细如蚊蝇:
“我,不去。把我,和爹娘,埋在一起。”
说罢,他闭上双目,眼角却有两行热泪流出,最后与血污混在一起。而他的胸膛不再起伏,永久停止了呼吸。
肖珺沉默了片刻,这才松开怀中的贫民,他苦笑着取出一把铲子,说:“我怎么知道哪两位是你的父母。算了,既然你们也有入土为安的观念,那我就受点累吧。”
从晌午一直忙活到傍晚,腰酸背痛的肖珺终于挖出了一个足以容纳二十几具骸骨的大坑。
他看了看天色,叹道:“今天看来是弄不完了,难不成要在这里歇一晚?”
周围全是死人,心里难免有些膈应,况且此地的血腥味引来了无数蚊虫,显然不是什么宜居的地方。
想了想,肖珺迎着风吹来的方向走了数百步,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又从今天捡到的布袋里取出两个红薯烤来吃下,这才手一挥,招来一床柔软的棉被,将被子裹上,就地睡了。
第二天,肖珺从睡梦中醒来,天色只是蒙蒙亮,太阳还未升起。
肖珺又吃了两块红薯,继续完成昨天剩下的工作。
终于,肖珺填上了最后一铲坟土。他拄着铲子当拐杖,喘了口气,沉默片刻。随后背起装有粮食和铜币的破布袋子,头也不回地向城镇的方向走去。
三天之后,风尘仆仆的肖珺精神一震,他看到了前方有一处熟悉的景色,稻田!
“终于又找到了人类活动的踪迹。”肖珺有些激动,人类毕竟是群居型社会性动物,长时间的独处对身心都是一种折磨。
光是看到稻田,肖珺都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上了不少,更别提稻田里还有正在劳作的农人。
肖珺快步走了过去,拱手问候道:“老丈,此厢有礼了。敢问离这里最近的县城怎么走?”
那老农连忙拱手回应,见肖珺穿着破布衣裳,身上却干干净净,尤其是牙齿无比洁白,还留着一头四不像的短发,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却还是回应道:
“当不得先生大礼。离此地最近的却不是县城,而是洛口镇。先生只需沿着此路向前再行五里路汇入官道,顺着官道走就到洛口镇了。”
“多谢!”肖珺转身离开,心里默念着‘洛口镇’。
肖珺又走了一段路,看到的人和物逐渐多了起来。此处却是个小村庄,零零散散的茅屋散落在四周。道路两边,鱼塘与稻田交错,有农户牵着水牛在田间穿行。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幕让肖珺思绪纷飞,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过暑假,农忙之时的场景。
任凭回忆在脑海中翻腾,肖珺一步又一步地前行,离开村庄后又过了不久,到达了老农所说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