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澜这一病,整个人旋即陷入了沉沉的昏睡状态,在病榻上足足度过了漫长的三日三夜。好在他是习武之人,平素勤奋修炼,身体素质远胜于一般人。倘若换作是普通人,经历那人那晚那般毫无节制的索要,恐怕早就难以承受,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在这几日中,忠心不二的忠伯丝毫不敢懈怠,始终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夜清澜的床边。他满心忧虑,唯恐自己稍有疏忽,夜清澜便会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再度受人欺侮。而令他更为惶恐的是,或许是由于身心俱疲,少庄主自己可能不愿从这苦痛的深渊中挣脱苏醒。
所幸,上苍终究对他们心怀眷顾。夜清澜终于从昏迷中苏醒。夜家山庄的那片天空,依旧稳稳地高悬着,未曾有丝毫崩塌之象。
或许是这一觉睡得过于漫长,此刻,夜清澜虽勉力艰难地睁开了双眸,然而那双眼却仿若失去了光彩,尽显呆滞与无神。很显然,他的身躯虽已从沉睡中苏醒,可他的灵魂却仿若仍在某个遥不可及的角落游离飘荡,尚未能全然回归。
忠伯目睹此景,心头骤然涌起一股焦虑之感。他那佝偻的身躯缓缓向前挪动,轻声且低沉地唤了一声:“少庄主?”
然而,夜清澜仿若未闻,毫无回应。
忠伯见此情形,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少庄主?”
可依旧未见任何动静。
忠伯心急如焚,最终他模仿着先夫人在世时的语调,满含深情与亲昵,唤出了夜清澜的乳名:“清哥儿?”
忠伯的呼喊声在房间中悠悠回荡,仿若从邈远的天际悠悠传来,刹那间将夜清澜那飘荡在九霄云外的灵魂拽回。
夜清澜总算缓过神来,他稳了稳心神,定睛一瞧,竟意外地察觉到,忠伯的眼底乌青遍布,那模样活脱脱像极了熊猫眼,他的内心登时升腾起一股愧疚之感。
“忠伯,我没事!”夜清澜轻声说道。
忠伯听闻此言,面庞上旋即绽开了一抹欣慰的笑靥,他将双手缓缓合十,怀着无比虔诚之心开始祷告:“我的老天爷啊!少庄主,您总算苏醒过来了。祖宗庇佑啊!您有所不知,您这场病,着实把老奴的魂儿都快吓没了。”
夜清澜略作迟疑,眼眸中流露出些许疑惑,满是好奇地询问:“我究竟睡了多长时间?”
忠伯神色夸张,手脚并用、极为生动地比划着:“整整三天三夜呀!”
话至此处,忠伯猛地忆起,夜清澜已然整整三天三夜未曾进食饮水,他的内心瞬间陷入一阵慌乱之中。
“少庄主,您怕是饿坏了吧!灶房里一直为您熬着药膳粥呢,那火都不曾敢熄灭。老奴这便去给您端来,少主您趁热先喝些,也好让胃暖和暖和。”忠伯说完,就要转身前往灶房。
夜清澜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的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忠伯,我想先洗澡!”
忠伯离去的脚步骤然停住,他的内心颇不是滋味,然而依旧强装镇定地言道:“好!那老奴即刻便去为您放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