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行里卖的乐器也不只是吉他,李赫认识的不认识的乐器挂满了墙壁,乍一看也不像待售的商品,倒像是一种装饰,看得李赫这个门外汉都想吐槽这家琴行的不专业。要命的是还没有人出来招呼他,只在一个柜台的后面传来一阵悠悠扬扬的吉他声。
平心而论,这吉他弹得很好,李赫不专业,不知道人家弹的是哪首曲子,只觉得旋律很好听,不急不躁,不慌不忙,文艺中带一点颓废,颓废中又有一种超然,超然中却又充满了眷念,这种感觉文艺是文艺,但不矫情,往深了说,这感觉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好了,李赫心说,就这家了。
等李赫耐心的听完柜台后面的吉他曲,里面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外面有人,放下了吉他走出来,李赫一看这人心里就乐了。
早上康行健在电话里才跟他提过那个在酒吧里唱歌的刘老师,让李赫去找刘老师问琴行的事情,李赫当时就没把康行健的话往心里去,然而,一个人跑到老远的月华区步行街走进一家冷清得一看就知道早晚经营不下去的琴行里,偏偏就遇到了那个李赫遇到过两次,每次都心事重重的刘老师。
第一次在高三年级组办公室里,这位刘老师奉了马列老太的懿旨给李赫拿了一套历史试卷,那时候的她是知性的,恭谨的,忧伤的。
第二次是在那间足球酒吧,这位刘老师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出来唱了一首英文歌,歌是欢快的,切合当时的氛围,刘老师在唱歌的时候也好像一个不评职称,不参加师德师风学习,也不用手写教案的美国乡村教师那么自由欢快,可在跟李赫康行健拼车回家的时候,她依然是忧伤的。
这时候见到李赫,刘老师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李赫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这时的刘老师穿着一条七分牛仔裤,一件淡紫色没有任何图案的纯棉T恤,扎着一条蓬松的大辫子,身材饱满,充满了李赫最喜欢的二十多岁女青年的成熟而又不失天真,懂事而不失文艺的范儿。
在刘老师发愣的时候,李赫说:“老师,我想学吉他。”他如果跟人家学琴,叫一声老师是没有错的,也不用担心这么叫会不会让刘老师想起什么来。
李赫说得大方真诚,刘老师也没去纠结自己是不是真在哪见过眼前这个男孩,只是问:“有基础吗?”
李赫摇摇头,说:“能弹几个音符,基础说不上。”
“初学者的话……”刘老师在她的店里转了一圈,好像很难为李赫挑出一把适合初学者学习用的吉他来。
这更加剧了李赫对刘老师这个店开不走的预想,就像她的店名,个性是有个性的,但连你这里卖什么商品别人都不能一眼看出来,现在又是都没有认真考虑过初学者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这样生意还能很好才怪了。或者,她也只是玩票的?李赫记得她在学校里教的是英语,她还不是一个专业的音乐老师。
“那个,”刘老师似乎实在找不出什么特别适合初学者的吉他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先试试这一把怎么样?毕竟音乐这个东西,还是要看天份的……”
我去,李赫心说,这真不是开店的节奏啊。
不会“写”歌的重生者不是合格的重生者.
牢记着脑子里的这一条信念,李赫也不想吐槽刘老师做生意的不专业,他从刘老师手里接过了吉他,然后迅速的思考自己要弹一首什么曲子,才能让刘老师对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