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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大荒行记 > 四

时间很快就到了梯玛比赛这一天,所有的人都在布置场地,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羽民和云彩,云瑙的电声,小孩们的打闹声,青年男女之间的调笑声,羽民们脚上绑的骨哨声,高高低低,此起彼伏,就像是滚滚向前的大河,涌动着,翻滚着,裹挟着周遭的一切,把一切都融入进去。羽民们崇黑,因此此时周围到处都是黑色的,像是乌云一般压在四周。

羽民们在一片巨大的叶子上建造他们的会场,数以百记的羽民们在其中穿梭着,一些羽民负责把附近另外一片稍小一点的叶片拉过来,底下有人负责把两张叶片粘起来,如果把一切都缩小来看,说不准此时的场景就和普通树上的蚂蚁类似。

第一场舞是献给神的,巫唱起了苍凉古朴的歌,她的声音在细鸟喉做成的祭器作用下显得响亮无比:“嘿嘞唷—世界之初为混沌,混混沌沌幽暗晦。混沌之中有大河,大河旁边睡神人。要问神人名和姓,生在古前为根古.....“巫一边敲着自己手里的小鼓一边唱着。身穿玄色衣袍的年长羽民们头戴傩面,一板一眼地扮作神明跳起了舞,他们的翅膀也提前用草药染成了黑色,在鼓声和袅袅的香里舞动,颇有些肃穆庄严之感。

歌很长,从早上一直唱到了中午,祭祀的羽民们已经换了一拨人,而巫则一直在唱,很难想象这具已经佝偻的躯体能够精气十足的唱这么久。她从羽民们创世神话中开天辟地的神开始唱起,一路唱到了羽民里第一个发现羽民们现今多种食物的神人,正因为他发现了多种可以采集的食物才让当时只是小部落的羽民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唱到了他们历史里的英雄大王——风昊,这位制定了羽民历法的英雄据说生来不凡,他母亲曾经梦到西方有一颗金星跃入怀中,此后才有了孕。在他出生的时候,整个天空都一片大亮,有百鸟自发地在他身边环绕,在后续的成长里,风昊先是在牧云上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将自己的云瑙在短短几年里就扩张了几倍,然后又一举驯服了一只无人能服的大鹰,因此得到了当时羽民国主的看中,并在后续的一系列事件当中证明了自己的智慧,陆续消灭了数次来犯的百臂妖魔。那些妖魔不仅攻击羽民,还亵渎羽民们的尸体。在风昊之前,羽民们虽然一辈子都待在天空上,但是到老死的时候,他们却会把遗体从高空送到地面上。而这些该死的妖魔,在羽民走后就会亵渎羽民们的尸体,从他们身上拔取羽毛。正是因为如此,风昊更改了这一习俗,在他之后的所有羽民死时,都会被送到自己生前最喜欢的一朵云瑙身上,让它陪着主人流动到云海的边缘去。

登上国主之位后,他根据时人的需要,创造出了现今羽民所通行的历法,然后又将一辈子的时间花在了为羽民们创造出各种各样的发明上,所以至今受到羽民的传颂,唱到了创造第一只迎神舞蹈的大巫....羽民们至今的历史都被浓缩在了巫的歌里,她的声音并不好听,反而显得有些嘶哑,但是幽幽沉沉之间却自有一股魔力,不由地让人沉浸进去。一个恍神间,香已经尽了,最后一个跳祭舞的人也跳完了,而歌还袅袅地飘在空中。

太阳在密密麻麻地叶片里左冲右突,总算是投射下些阳光,成年男性的羽民们开始献舞了。

这次舞蹈的题目也正是刚才所唱的风昊斩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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