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序唇角微勾,伸手揽住陆扶楹的肩膀,看上去是对陆扶楹说的,音量却大到可以让整个宴席的人都听见:“朕今日,还你一个公道。”
陆扶楹片刻间从看客变为戏中人,双唇微抿,大脑急速运转想着对策。
原本指认梁贵仪的剧情是原主的,陆扶楹没想到自己不主动触发这个剧情,还会有旁人替她触发剧情。
若说原主对那小宫女有恩,她是一万个不相信。
笑话,陆扶楹可是一个恶女啊,哪里会对别人施加什么恩惠?
施昭仪不过是想借着她这个由头让梁贵仪不好过罢了。
她要是说梁贵仪推了,便会得罪梁贵仪,由此得罪她背后的太后一党,要是说没推,施昭仪今天闹的这一出,便是个笑话,而施昭仪背后也是太后党,还是一个跟着贵妃的太后党。
陆扶楹再看悠闲饮着茶的顾淮序,心里一下子明了。
太后党起了内乱,她这一落水,一下子两个太后党嫔妃消消乐,何乐而不为?
“臣妾自那日落水后便患上了头疾,那日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还望陛下恕罪。”
“你本就是受害者,哪里有罪过呢,放心,朕替你做主。”
顾淮序的声音柔和下来,轻抚着陆扶楹的发髻,好一副装模作样的深情姿态。
“施昭仪,一个人证怕是不够啊。”
施昭仪一愣,一个人证不够?陛下的意思是……
顾淮序一指站在福喜身后的小太监:“你过来。”
“那日朕命你传旨将施昭仪禁足,时间正对上梅嫔落水,从御书房到施昭仪宫中必须经过御花园,你可曾看见什么?”
小太监快步走上前行跪拜礼,道:
“奴才当日听到有女子落水呼救,奴才看见梁贵仪在那,便以为梁贵仪会命人将那女子救上来,奴才那时还要传旨,耽误不得,这才没能第一时间救下梅嫔,害其感染头疾,奴才罪该万死。”
施昭仪眼神一亮,心中欣喜若狂,果然,陛下还是相信她的。
“你血口喷人!”梁贵仪此时彻底慌了,只是拼命地向顾淮序磕头喊冤。
“你说,朕手下的人血口喷人?”顾淮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还有些许不耐烦。
梁贵仪大喊“冤枉”,将头磕得血淋淋,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没有活路了。
顾淮序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小太监将几乎已经疯魔的梁贵仪拉下去。
施昭仪望着痛哭流涕狼狈不堪的梁贵仪,心中满是快意。
这半个月来,她日夜不安,担心梁贵仪会对她下手,如今终于有机会让她付出代价了。
顾淮序瞥了眼得意的施昭仪冷冷道:“施昭仪,今日你替梅嫔解除了冤屈,自是大功一件。”
施昭仪笑颜如花,娇羞道:“臣妾愧不敢当。”
“然你仍在禁足中,未经允许私自离宫,这抗旨之罪也不能不纠,如此,便功过相抵了吧,来人,带施昭仪回去。”
施昭仪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首的九五至尊,这轻飘飘的一句“功过相抵”,她做了这么多,本想重新夺回宠爱,她不想再过这整日禁足的生活了,可他,却无半分垂怜。
施昭仪最后看了眼依偎在顾淮序怀中美若娇花的女子,心中忿忿不平。
陆扶楹心中却是百转千回。她知道,这场风波过后,宫中又会有一番新的变化。
这剧情早就不受她控制了。
就像原本以为是简单的开卷考,信心满满地翻开考卷,却全是创新题,创亖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