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了看,看是不是有人跟她一同射的箭。
结果没有,大家都是一副傻眼的表情。
不是吧?小矮子这么厉害?
场面有一丝沉寂,然后有人鼓掌,掌声不紧不慢,元福看了一眼,果然是陆昭。
陆昭侧着头对元福笑笑。
在陆昭的带领下,剩下的四十五个人也纷纷给元福鼓起了掌。
“江兄真是深藏不漏!”
“那还不得是陆兄教的好!”
老将军盯着那扎在红心上的箭一脸的匪夷所思,不过他没有刁难学生的癖好,爽朗笑了两声,拍拍元福的肩膀说:“不错、不错。国子监的学生就该是这种水平。好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各自去练射箭,元福悄悄的扯了下陆昭的袖口,小声说:“谢谢你啊。”
陆昭心情很好:“怎么谢?”
元福愣了下,想完了,自己又欠上人情了。
还是票大的。
这要怎么才能补上啊?
元福郁闷的想。
“我……请你吃顿饭?”元福绞尽脑汁,“京城的馆子随便挑。”
陆昭笑了,心说他缺下馆子的钱吗?
还要人小姑娘请。
“不好。先欠着吧。”陆昭摸了下小姑娘的脑袋,意味深长的笑笑:“总要还的。”
国子监作为专门给高官子弟设立的学府,挑选学生的门槛很严,每半个月要进行一次考试,考试内容涵盖所有科目。月初和月中各考一场,按成绩划等第。连续两个月都分在末等的话,就会被国子监除名,由候补顶上。当然,也有时候不补。
因此国子监虽有五十人的名额,但是经常不足五十人,像现在,加上靠裙带关系进来的元福也才四十七人。
为了不被踢出去,国子监里的学生还是很用功的,就连陆昭的那几个朋友都灯下苦读熬出了黑眼圈。
毕竟待在国子监里,不经历科举都可以做官,当然可以混个进士是更好,但是他们既有这般出身,又何必去跟天下那群寒门学子争呢?
元福被同窗的精神感染,这几天听夫子上课听的格外认真,回去后也会看看书,偶尔有问题不懂就去找二哥。
赵元泓虽然公务繁忙,但是元福积极求知他还是很愿意支持的,把公务推到一边就开始给妹妹讲,而且一讲就没完没了,兄妹俩常挨到深夜。元福拿只笔把能记的都记下来,回去翻翻书理解一下,想着做文章或写策论的时候用。
否则就凭她的水平,倒数第一不是梦。
下课的时候,元福翻着记录的小本本,看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陆昭懒洋洋刚睡醒,一只手撑起脑袋,抬了抬眼皮子问:“这是什么?”
“这个?”元福一脸神秘,“考试宝典。”
陆昭:“……”
元福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能还陆昭人情的法子,把那本子摊开在陆昭面前晃一圈,眨眨眼说:“这可是我二哥亲口传授。兵部尚书赵大人,十四岁时收服和硕特部,十九岁任兵部尚书,朝廷传奇,怎么样,想不想看?”
陆昭:“………………”
他舔着唇笑了下,应着小姑娘的意思问:“想,然后呢?”
小姑娘一脸“就知道你想”的得意劲儿,拍拍本子:“我看你这个人平时也不怎么认真,到考试临时抱佛脚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我可以把这本册子借你,之前你教我射箭的人情我就算还清了。”
元福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欠过别人人情。所以一旦欠下了,就一定要找机会还清。
陆昭挑了挑眉,说:“那算了。”
元福:“???”
小姑娘着急了:“你不是想看嘛?”
陆昭笑着轻轻弹了下元福的头,“我喜欢叫别人欠我人情。”
元福:你怕不是个变态?
元福心不死,“真的不看?”
陆昭点了点头,“不看,我成绩还可以。”
元福不知道他这个还可以是真的“还可以”,还是自以为的“还可以”。
毕竟这世上自我认识不清的人太多了。
就这半个月相处下来,元福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在射箭、骑马、算数这三项上还不错,但考试关键还是要考经义和策论,别的只是锦上添花。陆昭这人干什么都漫不经心,上课听倦了就做自己的事,看书或者睡觉,听课的时候也懒洋洋的,时不时还会斜过眼来看她。
想到这一点,元福不禁脸有点儿红。
她劝自己清醒,陆昭这种人做朋友可以,但做夫君过一辈子那是万万不能的。陆昭现在对她兴兴头头的,过段时间不知道怎么样呢。
元福莫名其妙,突然觉得有点儿烦。
她把本子一收,冷淡道:“那祝你考试好运。”然后自己趴桌子上细细研究这本“考试宝典”。
陆昭不声不响看着小姑娘,心里有点奇怪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