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弗雷泽先生。”琼副团长走进审讯室,跟在她身后的队员将文件夹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副团长的金发和男人一样短,湖蓝色的眼睛并没有让她的俯视减去多少威严,“我们确认过你的‘灵魂枷锁’情况,所以我不是来问你最核心的问题的。”
特里尔微笑着看着她:“我很荣幸,不是核心问题居然让副团长亲自审问。”
琼没有理会他的话,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能和我说说那张明明不属于你的契约吗?”
“我感觉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们看到和了解到的那样。”特里尔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甚至比刚才略显平和。
杰拉尔德凝视着那上面的名字,心里先是震惊,而后是一种空荡又酸涩的感觉,不是难过,更不是后悔,更像是被又一次戏弄之后,胸口被无形的事物堵塞住的感觉,最后也只是无奈地扯了下嘴角,没有抬头看戴尔和那位骑士,将那张纸推开,看向了其他的事物。
他能说什么呢?就算是特里尔帮了他,那又如何呢?
一个十几年来都以欣赏他人被自己欺骗为乐的人,这一点点帮助与其说是良心发现,不如说是一次心血来潮的羞辱。
“这份‘契约’还有别的线索吗?如果没有了,我们会让专门的人进行销毁,让它最后的影响也消失。”一旁的骑士团成员问道。
“没有了,销毁吧!”
“好的。”
“你在杰拉尔德先生离开之后修改了那份契约,是吗?”琼一只手横在胸前的桌子上,一只手向前伸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没有原因?你的妻子说,曾经有人指责你放走了他。”
“我想那么做而已,多这一份的危害并不大。”特里尔没有回答琼最后的那句话。
琼不急不躁,让队员在纸上记录,继续问道:“有没有危害,我想你很清楚。那么,你自己身上的那道‘枷锁’的对应契约,在对方手里是吗?”
审讯室外,伊莉莎身着单薄的黑色过膝连衣裙,外罩一件胸口别着钻石胸针的黑色风衣,看着单面玻璃后面的特里尔,双手抱胸,没有看向身边的骑士团长,问道:“有办法通过他身上的‘枷锁’找到那些拿着‘钥匙’的人吗?”
乔纳森团长的黑发和胡子已经染上了斑白,灰色的眼睛里带着岁月积淀的沉稳和理智,他的嗓音让人感到值得信赖和依靠:“没有,陛下。但是也许他们还认为特里尔·弗雷泽有一定价值,或者害怕他泄露秘密,会试图劫走他。”
伊莉莎转头看了乔纳森一眼:“想办法解开他的‘枷锁’,万一他们选择最简单的方式,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这是当然。容我多问一句,陛下,为什么不将此事告知‘乌鸦’们?”
伊莉莎没有立刻回答,很慢很慢地眨了两下眼,审讯室里透出来的光照透了那双深紫的眼睛:“消失多年的杀亲谣言,比议案通过时更胜的反对声,还有……我虽然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但那个人不是一个没有涉及中心事务的人。”
审讯室内的特里尔没有看那只能映出自己的单面玻璃,被拷在审讯椅上的双手一摊:“您觉得呢?”
“杰拉尔德先生的那份‘契约’强调不可背叛弗雷泽家族,对您来说虽然是不可能违背的内容,但灵魂的负重会加重,既影响自身实力,也会让违背另一份‘契约’的惩罚更为严重!”琼的眼神越发犀利,“你却说危害性不大……”
特里尔的腿移动了一下,脚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似乎想换个更轻松点的姿势,却被脚铐控制了行动。
“我明白了,陛下。”
伊莉莎点点头,补充道:“加强保护,不要让他以任何方式死去。”
她转身准备离开,抬眸看见从另一间房间里走出的戴尔和杰拉尔德。戴尔先是一怔,然后很自然地招呼道:“学妹,话不说清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啊!”
杰拉尔德欠身致意,没有说什么,后退一步站在了戴尔的身后。
“虽然和我预期的有些偏差,但你也找到了很关键的线索,辛苦了。”伊莉莎的目光落在了杰拉尔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