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这城中除了那高高在上的渺渺数人,还没有谁能如此看低于他。
“你能活着走出此间再说吧!”,陆放安将棍在地一顿,青石开裂,身体借力,一跃而出,以天外飞仙之势,一棍捣出,直刺那小人胸间。
孟浪双脚站立,不丁不八,单手握匕,平直一刺,麦芒对棍尖,棍匕相触,棍上大力如水一般被他导入地下。
身负七十二大劲的他自是不惧力量对拼,只是这匕首材质太脆,他运匕如手,察觉匕首有碎裂的风险,因此才分化力道。
此时二者一上一下,反观那陆放安在空中短暂停顿一瞬,心中一沉,未曾设想的接招方式,来不及震惊,还没落地之时,棍法放长击远,当即旋身一招横扫千军。
孟浪单脚一点,身体突进,匕首架在混铜棍偏中位置,借着棍上力道,一腿绷直如剑,运使惊风十三剑上使用最频繁的招式:刺风式,点刺向陆老太爷胸前。
以棍击人,其力量最强的地方是棍尖以及离棍尖约一尺内的棍梢中,陆放安是此中行家如何不知。
落地后当下两手握在混铜棍距离两端棍尖三尺的地方,倒转混铜棍首尾,先以棍尾阻碍孟浪攻势,接着棍影如山,旋转如轮,环护周身,拒敌若城墙铁壁,同时身向后急退,拉开距离。
孟浪紧跟不放,手中匕首连使一招刺风式,接连刺击,匕首在空中刺过,速度太快留下一道道残影,仿若有千百道利剑同时刺向那老者。
陆放安无愧无定棍之名,那长棍之势如长虹饮涧,吞没无数剑影,二人一进一退,所过之处墙倒石塌,灰尘弥漫,往往墙砖还没落地,二人的身影已是闪到另一处场地。
剧烈的动静,惊起府中众人,灯火连绵点起,有人惊呼着向这边靠近,只是还没走近,便被余波蹦起的石子射中,惨叫着后退,唯有那身负不俗武艺之人,听到动静或翻墙、或行于屋顶,靠近此方战场。
“父亲!”
“师傅”
陆放安大儿子及其徒弟,看见此间情形,见着那陆放安满头白发飞舞,状若疯魔,长棍舞成一片,已成败势,不禁持棍欲要加入战场,驰援陆放安。
陆放安大吼:“不要过来!”
孟浪见此也放缓攻势,否则就凭他这一口气一泻,就足以让其败亡。
“你很不错~不过也该结束了”,孟浪只是一式刺击翻来覆去的使来,便逼得那老者手忙脚乱,此时尤有余力,打斗之中尚能开口淡淡赞赏对手。
极动骤然转为极静,孟浪站定,匕尖朝下,停止追击,身体极为放松的望着几步之外大口喘息的陆家老太爷,像是在打招呼一样随意的说道:
“还要战么?”
“先天之境?”,陆放安不答反问。
孟浪点点头,见此陆放安如释重负,如此也就不难解释对方以短击长、以小博大、以慢打快,以种种不合理的有悖同层次武者间战斗常理的方式出招。
“阁下如此武功,又怎会看上小可拙劣棍法?”,陆放安收回对敌的棍尖,拄棍问道。
“你的棍法如果拙劣,我的剑法又算什么?”,孟浪失笑,只论棍招、棍意,无定棍法立意无疑还在惊风十三剑之上,只是自己胜在剑法已达宗师入微之境,以大欺小罢了。
“我有一徒欲学棍法,无奈之下,不得不为之。”
陆放安气愤的连连以棍顿地:“既是为学棍法,为何不让你那徒儿拜师上门,由我门人教导,却行此途径!”
“说的像他上门你就会马上奉上无定棍法似的,我看此高深棍法你陆家也仅有几人得以习之吧~”
陆放安闻言哑然。
孟浪摇摇头不欲多做解释:“那么你想毁诺么?”
“哼,老夫技不如人,自当奉守承诺,只是你说答应我一个条件可还算数?还有你要如何学习?”
“自然算数”
“遣散他人,就由你教我半夜好了,想来半夜时间足以让我棍法入门了”,孟浪看看左右渐次围拢过来的众人说道。
“狂妄!”
接着陆放安向周围斥责一声,喝散众人:“都给我回去,这是老夫多年好友,今夜我要和老友把酒言欢,真常,你去准备一些酒菜,就在这院中,没有我的命令,其他人谁都不许靠近”
陆真常是陆家大儿,闻言看看满院狼藉,又看看那蒙面人,欲言又止,不敢违背父命,只得下去准备。
长夜漫漫,唯勤唯学,破败的院中,唯有二人在这院中就着天上明月,演练武艺,两道棍影扰乱这月色,远远看去像是一幅剪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