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会儿小月却安静许多，也不大叫了，就贴着小年，偶尔闻一下好奇的植物，出事它们一起承担，不用像刚才一样单独进“小黑袋”。

下小土山的路上，方望找了一些树枝，一面走，一面丢在前面，两只狗抢着谁先快。

少刻，小土山的小山泉到了。

方望用小桶装了大半桶水，下来后找了一个自然的高羊茅草坪，山脚下经常有自然草坪，当地以狗牙根和高羊茅居多。

放下袋子在两狗之间，小月伸爪子碰了一下，听到“嗡嗡”的振翅声，仔细一看是黄蜂，连忙后退。

方望找了树枝和松针回来，搬动几个小山石堆在一起形成火坑，拿出裤袋一直没动过的打火机。

“叮~”

火石在摩擦之下生了火花，枯松针有油脂，是很好的引火材料，一点就燃了。

松树枝折断后架在上面，也放了一些细碎的草木枝条，火慢慢旺了。

“猥猥！”

方望拿稳一个小枝条敲一下小月的小脑袋，取笑道：“叫什么啊，蜂蛹烤着吃或者炒着吃最好了，生吃不够味，你那么急做什么？”

以往他们弄下蜂巢，都是直接生吃的，味道很甜香，有一次从叔公家的草房里敲下一个十七公分直径的大蜂巢，由于太大了，两三个人一下子吃不完，便摘下来堆满一个碟子，热锅爆香后放盐，这味道比生吃好吃多了。

现在这个蜂巢小了一些，不用拿回家了，直接烤了就好。

方望掏了掏帆布袋，翻出一个小塑料袋，里边装了两条弯曲的铁线，很干净，用来烧烤方便，枝叶烤着容易断。

现在火只放一点点柴火，不断就行。

方望晃动蜂巢的袋子，找枝条按点消灭一只只黄蜂，不多时便死干净了，开掉袋子，找两根合适的黄荆小枝条，修了两条等长的木筷子，夹黄蜂尸体放入火堆中添加香气。

小年小月去小山溪中喝了点水，马上回来准备试试山中野味。

方望摘了几片山麻杆，去掉胶手套洗干净树叶和手，树叶放在草地上整平晒干。

回来后撕开蜂巢，把蛹分了一小半出来，封盖的大多数已经有形状了，遇到有些成蜂已经会爬了，身体比较软，还不会飞。

他拿黄荆筷子暴力一夹，丢入火堆中，那小半蜂巢封盖里面的成蜂都丢进火坑，一个不剩。

很小的蜂卵就不拿出来了，不好拿下来还没有多少肉；半月形的蛹去掉黑线，那是体内排出的粪便，要挑走；成形的全白蜂蛹是最好吃的，单独放到另一片树叶上，而复眼明显有颜色的成形蜂蛹略差于前者；身体其他部位变颜色的成形蜂蛹稍微带点苦味，也还行。

方望发现一个人还好，带上小年小月有点不够看了，要是遇到马蜂窝就爽了，直接卖掉，有几十块钱。

马蜂窝主要在石山山脚下，土山基本不会有，而且在树根下面比较多，奇怪的是他小时候经常听到有小孩去削金竹的时候遇到马蜂窝，这说明当地山脚上的遇到的概率大一点，其他大人上山上岭砍柴却没有多少人见过有马蜂窝的。

马蜂窝比黄蜂猛多了，一针就能送人进医院，一天都是半晕半醒的，五六岁的小孩甚至能蛰休克。

方望忽然想起来，两半山往里一点的山脚有一个马蜂窝，同年十二月就有人装野鸡套的时候遇到了，还好没有被蛰，那一窝不算太大，蜂巢有五斤这样。

方望打算过段时间就打下来，位置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就记得在一棵朴树的树根下，到时候找树就寻到了。

拿出两根铁线，好吃一点的半成蜂就串在一起，其他的并在另一条铁线上。

方望放下蜂蛹串，觉得要做点什么，加一点干柴保持火坑，叫上小年小月往下走，小山溪后面一点就有鳑鲏和白条鱼了。

白条鱼难抓一点，没有捞网基本抓不到，虽然都比较大，二指到四指宽的都有。

鳑鲏就简单了，随便徒手捞也能有一点，两只狗明显更喜欢“猎鱼”，一看方望靠近水边抓鱼，就在岸上“猥猥”地叫，只恨自己不能帮忙。

须臾，二十多条鳑鲏到手，全都是两指宽的，算是比较肥的那种，还有三条拇指宽的麦穗，都是喝山泉水长大的，味道好吃一点。

回到火坑，方望加了一点柴，小山溪边上挖开一个小水坑，放鱼到这里等候处死，还没有轮到它们，先烤了蜂蛹。

方望看小草坪有什么东西在爬，起身一看是一条小蜥蜴，颜色蓝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物种，他对于没有毒的蛇都不会理，捞一条小鳑鲏在它附近，不知道它吃不吃。

放多一点干柴，将铁线插入黄荆的枝条里面，这样烤不累不烫。

小年小月自从回来就没离开“鱼塘”半步，一直看着小鱼凸起的背鳍，能看半天。

也好，省得你们乱闹。

方望拿出小瓶子，捏碎里面的粗盐撒到蜂蛹串上。

以前是吃几年粗盐，后面就慢慢买细盐了，方望感觉口感没差，可能是怀旧作用。

青山山脚下升起一道小烟，微风一吹便舞到附近的灌木上，掠过木姜子，穿过山麻杆，拂过龙须藤，风一停立时便直升到蓝天。

方望把枝条插入草坪里，继续摘下剩余的蜂蛹，成蜂占数不多，都是不能吃的，都丢进火堆里。

一一分好蜂蛹品级，挑掉半月形蛹的黑线，放到一边，等烤完这两串继续串上，大概有五六串，每条铁线的蜂蛹有十七八公分长。

方望发现少了花生油还有他很喜欢的胡椒粉，下次再带。

两串蜂蛹由白色渐渐烤至金黄，很快散出香气，绵软地游在山脚下。

小年先一步发现了香味，用头一顶小月，两只狗很快回到火坑。

“知道回来了？还没熟，不用那么着急。”

方望继续捏碎粗盐，第二次撒在蜂蛹串上，现在快熟了，添把火融了盐，使着木筷子夹到树叶上，现在山麻杆的树叶已经晒干了。

两只狗奇怪地没有动静，垂着耳朵看着他，相互看到有杂草就帮对方弄干净。

方望找到以前过家家的感觉，分开三个山麻杆树叶的盘子，放到它们前面让它们吃，现在是真的有吃的了，以前往树叶撒点泥巴就能玩一天。

小年小月马上站起来，低头摇着尾巴吃蜂蛹，数秒后停住看着方望不动。

“怎么了？是不是太好吃了？哈哈！”

方望立起食指都点了它们的鼻子，推着它们继续吃。

放多一点柴后，伸手进入小桶净好手，重新串好第三第四串，撒上盐，将树枝插入草坪火烤后便吃自己那份。

蜂蛹浆汁从臼齿中流开，喷出来的奶香味顷刻之间便征服了味蕾，薄薄的外皮早已酥脆，一口下去，焦香和奶香难分胜负。

“嗯~蛮不错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