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一手托腮，似笑非笑道：“卤肉面而已，你先前从未吃过吗？”

小七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委屈道：“鹿苑只喂我吃她特制的白馒头。”

“这是为何呢？”

“是因为…”小七突然用手捂住嘴，“不行，我不能说。”

洛川微微侧过头来，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猜猜看，是因你也不是普通凡人，而是一只刚化成人形的小妖吗？”

“你咋知道？”

小七浑身一震。

他停下手中的筷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

洛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别怕，是妖是人都与我无关。在我眼里，你依旧是小七。”

小七松口气，歪头道：“你人真好。”

洛川眸光闪动了一下：“只是我有些好奇，你和鹿苑是如何相识的呢？”

小七努力回忆着：“具体的我也记不起来了。只隐约记得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四周都是红色的，有人在喊些什么，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鹿苑，之后就一直待在她身边。哦对，那时我还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小青鸟。”

洛川眉头微动：“青鸟？”

小七又吃了一大口面：“对啊，我本就是青鸟化身。”

洛川唇角的笑容忽然微微一敛，旋即了然地点点头。

船舱内，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两杯上好的碧螺春。

鹿苑抿了口茶，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

“出来吧，他们都不在。”

话音刚落，烛火晃动了一下，一道灵光忽而出现在船舱内。

不消片刻，一个白胡子老人站在鹿苑对面。

“叨扰大人了。”老人毕恭毕敬道。

“无妨，坐吧。”鹿苑递给他一只精致茶杯，“这么晚来找我莫非是有新的委托？”

老人呵呵笑道：“大人真是明察秋毫。”

鹿苑挑眉道：“我们之间无需客套。老规则，告诉我委托人姓名，住址和委托内容。”

老人欲言又止。

鹿苑抬眼：“怎么？”

老人忙道：“这些年来老夫一直跟随大人为有缘之人排忧解难。大人的所作所为老夫都看在眼里，深知大人机巧忽若神，心有山海，英姿飒爽思奋扬…”

“打住，怎么越夸越离谱。”鹿苑沉默了一瞬，“不必在我面前拐弯抹角，有话不妨直说。”

老人似喃喃自语道：“难道老夫用错词了？”

鹿苑咳了几声：“我能听到。”

老人立马正色道：“此次委托人并非人类，而是妖物化身。他名为十安，家住清水镇。说来有趣，大人曾在不久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月色在鹿苑的眼中荡漾：“是那只险些在茶馆命丧除妖师手中的小妖？”

“正是。”

“若是没记错，他可是只罗刹鸟？”

“…正是。”

“原来你吞吞吐吐是怕他本邪妖化身，我不愿出手相助。”

“老夫岂敢。大人宽以待人，即便是一只邪妖，只要它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大人也照样不会见死不救的。”

鹿苑抿口茶：“话虽如此，只可惜他已命不久矣，即便是我也无力回天。”

老人突然叹息道：“大人，此次他求我来找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那病入膏肓的奶奶。”

“哦？”鹿苑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