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龙稍稍振翼，飞近了些，以广域的扩声法术笼罩城墙。

威严的法术声在墙头如闷雷般炸开：“人类，派你们那个屠龙学的教授出来。”

预设的重重防御结界直接被简单的扩声法术震碎了。滔天声浪下，不少人痛苦倒地，捂住双耳。

理查德皱紧眉头。屠龙学？什么时候诺克提斯有这个学科了？

他朝海伦稍稍示意，海伦立刻给他加上扩声法术。理查德向巨龙高声说：“尊敬的阁下，我们没有什么屠龙学。”

“理查德·白垩。”胖龙说，“他不是屠龙教授吗？”

理查德一愣：“我就是理查德，阁下。呃……我什么法术都学，但就是没学过什么屠龙学。”

胖龙沉默下去。

“您有什么诉求，可以和我谈。”理查德说。

“理查德·白垩。”胖龙说，“你跟我来。”

理查德一愣。“去哪儿？”

胖龙一转身，直接朝北方飞去。

“去干什么？您不是要寻找那个缔结之钥吗？”理查德有点搞不懂这头龙想干什么。

胖龙沉默着飞行。

理查德看看海伦，又看看周围的士兵与法师们。

“白垩大师，您不能去。”法师团长说，“那肯定是陷阱。”

理查德心中挣扎着。这巨龙为什么没全力攻击他们，也不索要缔结之钥，而是要和他单独见面？

而且，这龙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这龙还是多次通过次元门快速过来的？

快速过来……只是想带走他？

理查德握紧拳头。他不得不去，为了诺克提斯，他可以死在巨龙手里。

“海伦，我一个人去。”理查德说。

“算我倒霉，老师。”海伦一施法咒，以飞行术带着理查德一起漂浮起来，“我带你吧。”

“你们在这里继续驻守。”理查德对法师团长说，“如果我没回来，通知埃弗里特，由他全权负责接下来的事。”

海伦带着理查德飘下城墙。

正在前飞的胖龙稍稍降下身形，飘在距离他们四五百米远处。“我说了，只有你一个人过来，理查德·白垩。”

“她是我的学生，我必须带着她。”

胖龙没有反对，继续朝北方飞去，海伦带着理查德遥遥跟在后面。

他们飞过诺克提斯城北的田野与村庄，飞入荒原，诺克提斯的城墙已在连绵的小山丘后遮挡不见。

最终，胖龙在一处山崖上蹲了下来，圆滚滚的身躯向四周挤开，遮住他的下肢。肚皮上的鳞片也因圆胖而片片绷紧，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海伦带着理查德落在胖龙身前。

“阁下……”理查德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和我们沟通一番，消除误会。”

“这样好像不太方便说话……”胖龙嘟囔着，接着，一道真实变形术流过他的全身，砰——

他圆胖的身子忽而缩小，变成了青年人类女性模样。胖龙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一挥爪（手），穿上普普通通的人类衣服。

龙少女身形修长，圆脸微胖，容色姣好。她迷茫地眨眨眼，似乎看不清东西，翻掌朝天——

一道跨越千山万水的即时取物在她手上展开，砰的一声，她指尖多出了一副圆框眼镜。

她缓缓戴上眼镜，注视着理查德和海伦。

龙威逸散，震得两人心跳沉重如山。

山崖下，鹿群被吓得冲出森林，逃向远方。几头鹿甚至腿一软打着滚撞上大松树，松枝乱颤。

“你要干什么！”海伦挡在理查德身前，凝聚起全身最大、最强的法力。一旦情况不对，她可以一面反击一面带着理查德移形逃跑。

“理查德教授！”龙少女胆怯地一低头，“请教我屠龙之术！”

“啊？”理查德挠了挠长发，“我？我哪打得过龙？……不对！你一个龙，学什么屠龙术？”

龙少女愣了愣。“几年前在南方沼泽的那条南方龙，不是被你杀死的？”

“是我杀死的。”海伦挺起胸膛。

“这位……教授！”龙少女迅速朝海伦一躬身，“请教我屠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