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来,先喝口水吧!”
玉泉山深处,玉石矿洞内。
陈家三爷陈文彦虚弱的躺在板车上,闻言正欲起身,一旁的管事赶紧搀扶,却被陈文彦挥手打断。
艰难地坐起身,端起碗喝了一口清水,陈文彦发出沙哑的声音。
“王福,老方还没消息呢?”
“三爷,矿洞外没有任何动静。”
“这样啊!”
陈文彦就着油灯,看向下面幸存的人手。两百多玉石矿工,此时十不存一,且个个灰头土脸,毫无生气。
“三爷,就剩这么点儿人了。不过要不是您果断炸毁石门,我们可能都交代在外边儿了,哪里还能同您说着话。”
王福顺着陈文彦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三爷在想什么。
“谁也没料到,那铺天盖地的雾气,会突然涌上来。”
王福打了个寒颤,仿佛哀嚎声就在耳边。
吞了口唾沫,王福接着说道。
“得亏三爷您当机立断,毁了石门,将雾气堵在门外,我们这才幸免遇难。方总管本事通天,他一定会告知家主,搬来救兵的!”
王福似是安慰陈文彦,也是在对自己说道。
听到家主二字,陈文彦也仿佛有了力气,端起碗喝了个干净,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
“是啊!兄弟们,我陈家这些年待你们如何,大家心里有数。陈家断然不会放弃我们的。这邪雾没法进来,说不定已经离开了玉泉山。莫要灰心,我陈文彦一定要带大伙回去的!”
听得此话,众人眼里有了些许希望,也不再颓废,纷纷起身表示愿意听从陈文彦的指挥。
陈文彦让众人将周围的碎石块清理干净,又将剩余的物资集中起来,留下半数的人手在此歇息,他则带着剩余的人,拿着工具深入矿洞,不能坐以待毙。
酉时,玉泉镇陈府。
陈文昌很快就凑齐一支百人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玉泉山快速进发。
陈卓也很想去帮忙,奈何大病初愈,苏岚拿出母亲的气势,勒令其在府内好好修养。
倒是陈墨,有些出乎陈文昌意料,竟执意跟着自己一起去往玉泉山。
陈墨刚刚琢磨出一点自身能力,又听闻自家矿洞有疑似上次的怪雾作祟,便想着去一探究竟,看看能不能消灭这邪异的雾。
在苏岚担忧的目光下,队伍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刚出了玉泉镇,就有十余匹快马出现在队伍的最前面,对着陈文昌默默行了一礼,然后一言不发,朝着玉泉山疾驰而去。
这可把陈墨惊呆了。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陈文昌只是个严厉而古板的商人,做事一丝不苟,除了惧内外,和别的富家翁没什么区别。
直至刚刚那十余名骑手的出现。
制式棉甲,开元弓,雁翎刀,令行禁止,陈墨仿佛回到了那日初次见到玄武卫之时。再看这次陈家从各庄子铺子里抽调来的人手,个个沉默寡言,走了快十里路了也保持着队形。
陈墨很快就得出了合理的结论。
陈家要反!
看着陈墨脸上展现出的奇怪神色,陈文昌莫名其妙,只是感觉之前那个痴傻的儿子又回来了,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独自骑着马走到队伍前面去了。
陈墨看着欲言又止的父亲,有心上前相劝。如今大周国力依然强势,陈家理应蛰伏,莫要过早暴露,缓称王的智慧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结果陈文昌一脸嫌弃地跑到前面去了,陈墨骑着毛驴,可追不上骏马,又不能走漏风声,只能另寻机会了。
夜色渐渐浓郁,队伍燃起了火把,陈文昌皱着眉,依稀能看见远处山脉的轮廓,玉石矿洞快到了。
有别于护院团团围住的陈文昌,骑着毛驴的陈墨在队伍的中间晃晃悠悠,全神贯注地瞪着双眼,努力想从周围找出一丝丝雾气。
直至队伍前方迎来那十余名骑兵,陈墨都未能发现端倪,双手也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