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萧承羽那一箭射在了自己怀中的玉佩上，玉佩碎裂成几块，箭头扎在肋下，却并没有没入肉中，自己昏过去更多的是因为弟妹惨死在自己面前，情绪过于激动。

后来禹帝乔装的商队路过，救下了正在疯狂寻找弟妹尸体的宇文耀。可是宇氏一族五百三十余口皆身首异处，命丧黄泉，此仇不共戴天。

经过几天休养，萧承羽感觉眼前已不是一片黑暗，但眼前还是模糊不清，看东西不甚分明。这天趁着萧承羽清醒片刻，小敏子悄声在他耳边说道，“殿下，我族已准备了逃生密道，待殿下身体稍有起色，我联系族人营救殿下出去。”

萧承羽摇了摇头，他已经一介残躯行动不便，何苦再连累他人呢？

小敏子也知道他口不能言，但自己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给萧承羽。

“殿下，宇文耀不是个好人，他一路做禹帝手里的刀，斩断了多少家庭的希望，如果他不打过来，我的爹娘和哥哥还活着。”

“如果我的家人还活着，我也不会走投无路进宫做一个阉人。”

“当年如果宇文耀跟他的族人一起死了，就不会有痛苦了。”

“您留在这，宇文耀对您的心思，奴才不忍心。”

萧承羽想到当年宇父曾劝过自己，想好再做决定，人生有些事不能强求。

【承羽，你想好了选择救一人还是救天下。】

【老师，我不知救宇文耀为何要与救天下对立。】

【背负着灭族之恨的人，如何能放下？】

【可是，宇氏一族无辜，我只想留下宇氏一族一点血脉，宇文耀也绝非嗜血之人。】

【但愿你日后生死两难之时，不要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

萧承羽第一次觉得后悔，之前他认为之前的选择，是他对老师的承诺，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老师当年也曾劝他，但是他一意孤行，却没想到一次选择带来的一系列影响，是他一人难以承受和控制的。

萧承羽愧疚不已，他极力控制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若不是现在他腿骨骨折，早已起身向小敏子跪拜，向惨死的人赔罪。

但现在的局势，萧国已灭，朝局已经稳固，求稳优于求变，但愿这次他没有选错。